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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斌来到蝶庐，将与何兆林、高桥浩二见面的经过讲给秦海天听。
秦海天听完道：“你有点太不给何兆林和高桥浩二面子了。何兆林背后是青帮，高桥浩二背后是特高科，你小子还真是不怕事儿大。”
梁斌道：“他们想让我当汉奸，我还给他们留面子？我恨不得把酒泼到他们脸上，再把他们点了！”
梁斌已经摸清了秦海天的脾气，这老家伙喜欢充满暴力的场景，你描述得越血腥，他听着越兴奋，还有点跃跃欲试。只要他一高兴，什么事儿都过去了。
果然，秦海天哈哈一笑，没有继续责怪梁斌，而是让梁斌到餐厅陪他喝酒。
两人边喝边聊，秦海天开始给梁斌讲他的江湖往事，尤其是当年他与何兆林的那一仗，更是秦海天的得意之作。
那是二十年前，正用小渔船搞走私的秦海天侵犯了何兆林的利益。
那时的何兆林还是青帮小弟，他仗着自己的青帮招牌，带着两个弟兄去恐吓秦海天，没想到秦海天根本不吃这一套。
秦海天操起船桨就跟何兆林等人打了起来，几下就拍晕了何兆林的两个弟兄。
何兆林掏出手枪对准秦海天，秦海天却毫不畏惧，用船桨将何兆林的手枪打飞，落入了江水中。
何兆林被秦海天那股不要命的劲头吓到了，转身就跑，秦海天举着船桨在后面紧追不舍。
何兆林跑了好几条街，实在跑不动了，终于对秦海天服软，秦海天这才放过他。从此以后，何兆林始终对秦海天心怀忌惮。
梁斌道：“您当时就应该打死他，省得他现在跟日本人勾结。”
秦海天道：“他眼里只有钱，所以当汉奸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梁斌心说你好像也挺喜欢钱的，但有一点梁斌倒是确定：秦海天不会当汉奸。这倒不是因为秦海天有多高尚的爱国情操，而是因为最简单的两个字：面子。
秦海天是那种不能容忍被人戳脊梁骨的人，所以他做什么事情都还算公道，各派江湖人士和官绅都买他的账，这才是他能称雄上海滩的真正原因。
“当初他用枪指着您，您就一点也不怕？”梁斌问道。
“高桥浩二今天不也用枪指着你了，你怕没怕？”秦海天反问。
“多少有一点害怕，只不过没表现出来罢了。”梁斌实话实话说。
秦海天面有得色道：“我当时可一点也没怕。”
“吹牛！”梁斌不信。
“真的。我当时之所以那么不要命，是因为知道你娘和梁春刚跑了，觉得活着也没什么劲，死了也无所谓。”秦海天脸上浮现出一丝悲凉。
秦海天提到了袁露，梁斌不再说话，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不早了，你去休息吧。”秦海天有些无奈的打破了沉默。
梁斌点了点头，起身离开客厅，来到他的房间。
梁斌躺到床上，又把袁露的素描拿出来静静的看着。
那天夜里，梁斌梦到了母亲。母亲没有跟他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梁斌想拉住母亲的手，可母亲却像水中的月影一般，慢慢消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