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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叶孤城本人表示甘愿牺牲奉献,自觉加班加点争当劳模,争取在我工作结束之前尽可能多的完成广大八卦教武林群众,和某些忠心下属赋予他的重要任务,但是我本人对于他这一不能考虑搭档身体承受能力,以及不懂得保养重要零部件,没有考虑到长远发展与日后的使用,反而坚持对其进行长期磨损的行为,心里还是比较郁闷的。

略略动了一下腰后,紧接着就是直刺脑门的钝痛,让我忍不住微微皱了一下眉,但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催的是,经过一夜的高强度劳动,我的腰部肌肉居然只是微微酸痛,还远没有达到腰肌劳损的地步。估计以前西门剑神对自己太狠,于是小腰在被千锤百炼之后已经不把这点折腾放在眼里了,相比之下,之前完全没被西门剑神练到过的部位就显得太娇弱如花,不堪摧残了。

不过,推己及人,连公认劳动强度更大,身体负荷更重的一方都只是略略腰酸,怎么看身体素质都不可能比西门剑神更差的叶孤城绝对疲劳值更低,估计他就是那在现实中属于万中无一的特殊品种非人类,而小说中比比皆是,掉一块砖头能砸到一堆的一夜n次郎了,而且还是慢版,不是那种普及型的快版的。我正纠结着,腰上落下了一只温热的手,在我酸痛的部位缓缓揉按着,一点点的纾解着不适感。我僵了一下,略略转眼一看,但很快明白了这飞来揩油的雪白美爪,是属于某只目前吃饱喝足,正甩出温情牌,而且很有可能是在功利性极强的,准备为下一次福利打基础的叶孤城的。不是我总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怀疑他,而是腰上的那只手在轻轻揉捏了一会之后,就渐渐的开始有些忽轻忽重起来,彻底砸了古龙家高手都有一双稳定的手的金字招牌,不像刚刚那么施力恒定了,而且之后另一只手也开始探上了我的腰际。而叶孤城见我转过眼来,略略一怔后,他眼底浮起一丝极浅淡的笑意:“西门,还有哪里不适?”

其实,和某个严重受创的部位比起来,腰酸背痛都是小意思,但眼见叶孤城很有一种再伸手过去,誓要将我所有不适的地方都重新仔细按摩一遍的冲动,我默默垂了垂眼,淡然道:“无妨,先沐浴梳洗吧。”事后烟就不必了,事后澡总得让我洗吧,其实我最想哭的是,西门剑神,你的生物钟到底怎么锻炼出来的,这么持久耐用而且步伐一丝不乱,我明明在高强度体力劳动下震动着几乎失眠了一夜,为什么天还没大亮就又自动调到亢奋状态了!

叶孤城默然,继续在我腰上缓缓揉按了几下,这才点了点头:“倒是我疏忽了。”然后他随即抽起一件衣服往身上一披,急忙起身出去了,没一会,我就听见下人们在外间出出进进,抬进了一些重物,里面还夹杂着水声在响。等听到外间所有人都退出去了,也把门关上了,我才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外间泡澡加状态满血复活,但是一瞅地上,没有,一摸床上,满手碎布片,我这才想起来,叶孤城的里衣昨天晚上为了限制他的行动范围,早被我装醉撕光了。那他刚才,想起刚刚叶孤城披在身上的那件质地上乘,而且纤尘不染的雪白里衣……他把我的衣服穿走了,难道要我练习床单的裹法吗?

考虑良久,为了不做溜飞禽人士,我狠狠心,一咬牙……没跺床,从身下层层质地精细的床单中,翻出一条作案罪证不太明显,勉强保持了清白无暇的,正要从床上揪起来往身上裹的时候,叶孤城就半托半扶着一个大木桶进来了。结果他一抬眼,我试图开发床单的第二功用的动作就被逮了个现行,然后我僵硬了,叶孤城略扫了一眼我揪着的那块床单,也沉默了。我正准备开口挽救一下西门剑神的穿着品味,叶孤城默然良久,面上闪过一丝歉意:“之前确是我一时心急,疏忽了……”

叶孤城果然不愧是和西门剑神齐名的绝顶高手,一身武功绝对不是白来的,思想悟性都远远领先于时代,新时代夫妻关系的原则无师自通啊,看你眼下的境界,相信距离新三从四德的领悟也不远了。不过古人的想法不都是很重视衣服吗,砍手砍脚但是死活不跟人穿一件衣服的人不就遍地都是。再说你只给我留条裤子也没用啊,不穿裤子会把除宫九外的所有美男美女全吓跑,不穿上衣就把所有拥有成为你情敌潜质的人给全招回来了。而且示爱不能只是依靠口头表达,还需要行动表现,至少得把最珍贵的东西献出来吧,而裤子都遵循了无数小说动漫的定律,拥有着打生打死都是坚固度胜过地球,存活率高过小强的不坏金身。穿的人还活着,它完好无损,穿的人挂了,它也还是能全身而退,并且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任何一种天灾人祸对它表现出了有效的杀伤力,而衣服却有爆衫这一天敌,要知道物以稀为贵啊!

我刚刚松了口气,结果紧接着就看见叶孤城把手里的木质浴桶放下了,里面不多不少足有大半桶还在袅袅冒着蒸汽的热水。然后叶孤城就直直的看着我,用他那双时时刻刻都在发光的眼睛无声的催促着我。溜还是不溜,这是一个问题。虽然昨天晚上我才和叶孤城有了更进一步的接触,但要我就这么坦然的,在他那双光从瓦数就能判断出扫描精细度绝对逼近显微镜的眼睛底下,以最纯天然的状态高抬腿迈进浴桶里……我觉得保护飞禽的公共隐私权也是很重要的。

最终,挡在我和浴桶前的最后一个难关,是这么被解决的:略僵持了一会后,叶孤城转身去外间取热水,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成功上垒,利用时间差整个人泡进了水里。当然,我一沾水,就感觉到了那传说中的刺痛,而我此时此刻最深刻的感触则是,这时代真的是太落后了,工伤补助的推广刻不容缓啊!

对于我的火速转移,叶孤城只略翘了翘嘴角,然后就很自然的提着一个灌满了热水的水壶,站在浴桶边上,开始缓缓往我身上浇水。然后袅袅腾起的蒸汽里,我就看到从身后伸过来一只雪白修长的手,直直朝我的胸口落了下来……探进我身前的水里,捞住了一缕浸在水里的头发,缓缓的反复搓揉起来。眼瞅着那只手捏着我的一缕头发,在水中轻漾,先拧后绕再复卷,而我盯着从身后垂下来,在眼前乱晃,几乎凑到手边的同样一缕墨染长发,愣是没敢下手。没办法,送上门来的馅饼不能啃啊,一张嘴搞不好就直接牙磕在干柴上,来个钻木取火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啊!不过,我知道你对于西门剑神的发质有着很高的评价,而且爱不释手,但是你捞头发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总是把手贴的离我的胸口那么近?

不管叶孤城的水浇的有多么慢,将我当做最脆弱不堪摧折的温室花朵一样,将水流调整到了最细的程度——这个时候,叶孤城作为绝代剑客那一双手才展现出应有的稳定,一直保持着几乎只比头发丝略粗一线的直径,浴桶里的水还是渐渐溢过了我的胸口,也同时掏干了叶孤城手里那个水壶肚里的存货。叶孤城擎着一只空壶在半空中略停了一会,才放下,然后转身往屏风后的另一个浴桶中去了。听着身后隐隐传来的宽衣解带声,水波激荡声,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给同步配上了画面,然后很快我就开始了乱七八糟的默念各路佛经:……金刚般若波罗密多……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南无阿弥陀佛……那是红粉骷髅……

一边念经一边洗澡,等我洗完了,经也念得只剩下色即是空了。穿好叶孤城几乎放在了我手边的新衣,屏风后的叶孤城也穿戴好了,我正准备欣赏一下美男新浴后的美景,这时候就听门外下人传话:“庄主,玉教主有事相谈。”面对玉罗刹这个西门剑神的生父嫌疑人,我还是比较心虚的,正打算走火入魔一下,先半身瘫痪到伤口痊愈,一旁的叶孤城却忽然冷冷道:“你去回复玉教主,我与你们庄主一会便至。”

我听得几乎抽搐了,你前两天不是提到他还一脸晦气,一副面试被挑出来一身骨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考官的样子,这会怎么……我悄悄摸出一颗,刚刚趁叶孤城没注意时翻出来的,武林人士必然常备的补血药丸,填进嘴里,既然要见人,还是修饰一下比较好。我刚刚把药干咽下去,叶孤城却忽然转过身来,面容清冷,眼底却略带关切的看向我:“西门,你感觉可好?”

我面无表情的暗暗收缩了一下相关部位的肌肉,火辣辣像被磨掉了一层皮的痛,但是参考一下记忆里以前西门剑神受伤之后的铁汉表现,就完全没有充分的理由让我合理的重伤卧床,顶着这点轻伤我依然得继续往火线上冲,而且放叶孤城和玉罗刹两个当面锣对面鼓……不知道这两只是会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对掐,还是干脆直接打架斗殴。我微一点头,漠然道:“无妨。”有鉴于目前房价正在飞速上升,我觉得,让玉叶联合拆迁施工队暂时停工比较明智。

我和叶孤城到的时候,玉罗刹已经在捏着茶杯,慢品许久了,而且神态悠闲,眉眼含笑,如果不看他身后那两根僵硬的柱子,眼前的场景确实一派和谐。我依旧是坐上了主位,不过一沾凳子,要不是维护西门剑神形象的决心,早已经被我融到了骨子里,不管面对什么情况都能万年冰山不掉渣,我几乎差点就一下子从凳子上蹦起来了,谁在凳子上给我放了个大头钉!

我好不容易将凳子上被人安凶器的幻觉压下去,就听玉罗刹道:“叶城主面色不佳,可是身体不适?”

啊?叶孤城脸色不好,难道是夜间操劳过度的后遗症终于爆发了?出于八卦的本性,也是为了应用注意力转移疗法,我下意识的看向叶孤城,他果然是眉峰微拧,眉宇间也没了平日里那种看似平静无波,实际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意气风发。我正打算再仔细看看,却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正偷偷摸摸从身上滑过。我眉毛都不动一下,余光微微扫过,就见刚才还老老实实站在玉罗刹身后的叶馨,正有一眼没一眼的偷偷在我和叶孤城两人间来回打量,而她身边站着的叶孤鸿,却是微微垂着头,眼睛却死命往上抬,都翻出大半个白眼了还在不错眼的偷看我。

叶孤城听见玉罗刹的话,脸上微微一僵,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随即答道:“叶某无事,劳玉教主挂怀了。”

玉罗刹一阵轻笑:“本座一向关心叶叶城主,只可惜这世上废柴太多,浪费了本座一番好意。”他话音一落,原本还在偷偷观察我和叶孤城的叶馨整个人都僵了,叶孤鸿却忽然冷冷道:“废柴也有废柴的用。”

玉罗刹一怔,随即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笑吟吟道:“说的倒也没错,只能消耗迷药,也总比某些只擅长拖后腿的废柴要强。”说着,玉罗刹淡淡瞥过身后的叶馨,把她看的一阵哆嗦,急忙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我没用,是,是,”她悄悄瞥了眼叶孤城的脸色,结果被吓得立时把声名远播的后半截名言一股脑全给吐出来了:“是对手太狡猾!”

玉罗刹对着叶孤城,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几乎完全眯成了一条缝:“是吗?只有一群脑袋笨,办法蠢,胆子小,能力完全没有的帮手,偏偏对手还是这么一个聪明,坚定,冷静,强大,完美……”叶馨忽然插嘴叫了一句:“说的不是我家城主!”

我眼睁睁看着叶孤城平静淡定白皙的脸上,瞬间给泼了一脸墨,默默闭上了眼,也不知道白云城除了死刑外的最高刑罚,是满清十大酷刑还是管小黑屋关到挂,叶馨,我也只能祈祷你对白云城的影响力不要太全方位。不过,我现在也顾不上别人了,随着正襟危坐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只觉得凳子上已经变得全是钉子了,再也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一旁的叶孤城忽然冷冷开口道:“玉教主若只想闲谈,就不必多言了。”

玉罗刹睁开眼,仔细的瞅了瞅叶孤城,微笑道:“叶城主既然并无身体不适,又何必急着走呢,与本座多聊两句又何妨。”叶孤城脸色更难看,望了我一眼:“叶某无意久留。”我也忍不住了,你们再这么委婉含蓄,我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长满了大头钉的凳子上起来啊,于是极力语调冰冷的帮腔道:“玉教主不必相留。”

玉罗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上前看了我几眼,微微摇头,低声轻叹:“你又何必这般心疼他。”

你这是二次伤害重病号,多少轻伤就是这样被拖成重伤的!我一急之下刚从椅子上半抬起身来,玉罗刹一只手就搭上了我的肩膀,低声道:“知道你不舍得,那就让本座来吧。”另一边叶孤城见了,脸色更是难看,甚至隐隐浮出一层怒意:“玉教主定要留难?”

玉罗刹手上用力,砰地一声轻响,瞬间就把我按回原位,眼底含笑:“叶城主何必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