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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陈近南等人的离开,韦小宝虽然不舍,但也无法,毕竟他不可能跟着去台湾,更不可能会中原。

独孤无名依然把风际中是奸细的事告知了众人,韦小宝也是聪明绝顶之人,一听之下,也随即推论出来了。

韦小宝在天地会的所作所为,康熙无不备知底细,连得天地会中的暗语切口,也能背诵如流,但韦小宝偷盗《四十二章经》,在神龙教任白龙使等情,康熙却全然不知。

韦小宝仔细想来,定是天地会中出了奸细,且这人必是自己十分亲密之人。但青木堂这些老朋友个个赤胆忠心,义气深重,决计不会去做奸细,出卖朋友。因此他心中虽然一直存了老大一个疑团,却没半点端倪可寻,只觉此事十分古怪、难以索解而已。

此刻听独孤无名这么一说,韦小宝蓦地省悟,心道:“我真该死,怎么会想不到此人身上。那日小皇帝要我炮轰伯爵府,天地会众人之中,就只他一个不在府里。这事早已明白不过,在伯爵府里的,决不会是奸细,否则大炮轰去,有谁逃得性命?只因他事先已经得悉,因此先行避开。唉,我真是大傻瓜一个,他此刻倘若不说,我还是蒙在鼓里。”

风际中沉默寡言,模样老实之极,武功虽高,举止却和一个呆头木脑的乡巴佬一般。

韦小宝偶尔猜测这奸细是谁,只想到口齿灵便、市侩一般的钱老本;举止轻捷、精明乖巧的徐天川;办事周到、能干练达的高彦超;脾气暴躁、好酒贪杯的玄贞道人,连对见多识广、豪爽慷慨的樊纲,以及近年来衰老体弱的李力世、说话尖酸刻薄的祁清彪,也都曾猜疑过,就是对这个半点不像奸细的风际中,从来不曾有过丝毫疑心。

突然又想:“那时候双儿也不在伯爵府,难道她……她也是奸细,也对我不住吗?”

想到此节,不由得心中一酸,但独孤大哥只说风际中一人,双儿肯定不是了。

随即明白:“双儿是风际中故意带出去的。他知道这个丫头是我的命根子,倘若轰死了她,此后事情拆穿,我定会恨他一世。他不过是皇上所派的一个奸细,暗中通报些消息而已,天地会一灭,皇上便用他不着。我如在皇上面前跟他为难,他就抵挡不住,因此不敢当真得罪了我。”

“哎呀,不好!那狗贼跟着师父离开了,我要去通知师父!”

“放心吧,我已经和你师父说过了,以你师父的能耐,收拾一个风际中,还不是手到擒来。”

“啊,对,对,对。大哥说的是,区区一个风际中,怎么会是师父的对手。”

“小宝,你这人以义气为重,不论是你师父,还是我,都很欢喜。但天地会做的是谋反的勾当,在这里,光是义气是行不通的。义气只能在江湖中讲一讲,在朝堂之上,战场之中,义气一点用也没有。你非被他们害死不可。我劝你,还是尽早归隐,带着你七个老婆和你妈妈,躲得远远的吧。”

或许韦小宝此时还依然对康熙,对天地会的人还保有期望,认为他们始终会顾念自己过往的情谊,心存侥幸,因而对独孤无名的话只是敷衍而已。

独孤无名见此,也不再劝他,只得道:“你现在拖家带口,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多想想她们。现在有三个怀有身孕……”

“三个?除了荃姐姐和公主以外,还有哪个有了?你们从实招来,哈哈哈!”韦小宝一听大喜,在另外五人肚皮上不断乱瞄,弄得她们娇羞不已,纷纷表示不是自己,同时也不断指着别人。

只有阿珂脸色绯红,不言不语。

独孤无名指着阿珂道:“当日在扬州的时候,阿珂应该是那个时候怀上的吧?”

阿珂见避无可避,只得点头称是。

这下可把韦小宝给乐坏了,顾不得其他,急忙跑到阿珂身前,恨不得将她抱起来转几圈,可惜他疏于练武,当年连起来的力气,早就消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