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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走到门口,见门外站着一名面目黝黑的汉子,手中牵着三匹马,两匹马上各伏着一人,衣上血迹模糊,显见身受重伤。那汉子头上绑着一块白布,布上也染满鲜血,一只右手用绷带吊在脖子上,看来受伤也属不轻。
张无忌道:“各位来得不巧,胡先生、王先生均已染病,卧床不起,家师独孤先生也外出有事,均没法为各位效劳。还是另请高明吧!”
原来此前胡青牛和王难姑就已收到消息,说银叶先生已经毒发身亡,料想金花婆婆回来找胡青牛的晦气。独孤无名此前就知道胡青牛和金花婆婆的恩怨,也事先留有一封书信,说危急时刻,将这封信给金花婆婆,料能化解危机。胡王虽然不信,但也无法。
至于独孤无名自己,则于半月前离开,说有什么要事要处理,短则两三月,多则一年半载才会回来。
实际上独孤无名离开,只是想躲起来看戏而已。只要关键时刻保证胡王二人不死,那就没什么大问题。这不仅在于三人之间的交情,还在于二人医术、毒术高超,将来有大用。
既然独孤无名不在谷内,胡王二人于是决定这段时间低调一点,于是决定装病,如原著中一般,希望能躲过金花婆婆的为难。
只听那汉子道:“我们奔驰数百里,命在旦夕,全仗医仙救命。”
张无忌道:“胡、王两位先生身染天花,病势甚恶,此是实情,决不敢相欺。”
那汉子道:“我三人此番身受重伤,若不得蝶谷医仙施救,必死无疑。相烦小兄弟禀报一声,且听胡先生如何吩咐。”
原来他们依然是受命于金花婆婆的叮嘱,王难姑和独孤无名之名,金花婆婆远居海外,并不了解,因此只对他们说了一个蝶谷医仙的名号而已。
张无忌道:“既是如此,请问尊姓大名。”
那汉子道:“我三人贱名不足道,便请说是华山派前掌门的弟子。”说到这里,身子摇摇欲坠,已支持不住,突然间嘴一张,喷出一大口鲜血。
张无忌一凛,心想华山派前掌门鲜于通是胡先生的大仇人,不知他对此如何处置,走到胡青牛房外,说道:“先生,门外有三人身受重伤,前来求医,说是华山派前掌门鲜于通的弟子。”
胡青牛轻轻“咦”的一声,怒道:“不治,不治,快赶出门去!”
张无忌道:“是。”回到草堂,向那汉子道:“胡先生病体沉重,难以见客,还请原谅。”
那汉子皱起眉头,正待继续求恳,伏在马背上的一个瘦小汉子忽地抬起头来,伸手弹出,只见金光闪动,啪的一响,一件小小暗器击在草堂正中桌上。
那瘦汉子说道:“你拿这朵金花去给‘见死不救’,说我三人都是给这金花的主儿打伤的。那人眼下便来寻他晦气,‘见死不救’倘若治好了我们的伤,我们三人便留在这里,助他御敌。我三人武功便算不济,也总是多三个帮手。”
张无忌听他说话大刺刺的,远不及第一个汉子有礼,走近桌边,见那暗器是一朵黄金铸成的梅花,和真梅花一般大小,白金丝作的花蕊,打造得十分精巧。
那瘦子这一弹手劲甚强,金花嵌入桌面,不过此时张无忌九阳神功已开始练吸第四卷,内力非比寻常,轻轻一捏,便取了出来。
心想:“这瘦子的武功也还不弱,但在这金花的主儿手下却伤得这般厉害,他说那人要来寻仇,倒须跟先生说知。”于是手托金花,走到胡青牛房外,转述了那瘦小汉子的话。
胡青牛道:“拿进来我瞧。”
张无忌轻轻推开房门,揭开门帘,见房内黑沉沉的宛似夜晚,他知天花病人怕风畏光,窗户都用毡子遮住。胡青牛脸上蒙着一块青布,只露出一对眼睛。
张无忌暗自心想:“不知青布之下,他脸上的痘疮生得如何?病好之后,会不会成为麻皮?”但此时他内功修为已然不凡,从胡王二人的呼吸之中,似乎二人并未染病,不过他也不十分肯定。
胡青牛道:“将金花放在桌上,快退出房去。”
张无忌依言放下金花,揭开门帘出房,还没掩上房门,听胡青牛道:“他三人的死活,跟我姓胡的绝不相干。胡青牛是死是活,也不劳他三个操心。”波的一声,那朵金花穿破门帘,飞掷出来,当的一响,掉在地下。
张无忌和他相处两年有余,从未见他练过武功,直到修炼了九阳神功,才渐渐发觉,胡王二人原来也是武学高手,此时虽在病中,武功却未失,或许根本就没病。
张无忌拾起金花,走出去还给了那瘦汉,摇了摇头,道:“胡先生实是病重……”猛听得蹄声嗒嗒,车声辚辚,有一辆马车向谷中驰来。
张无忌走到门外,见马车驰得甚快,转眼间来到门外,倏然而止。车座上走下一个淡黄面皮的青年汉子,从车中抱出一个秃头老者,问道:“蝶谷医仙胡先生在家么?崆峒门下圣手伽蓝简捷远道求医……”
第三句话没说出口,身子晃了几下,连着手中的秃头老者一齐摔倒。说也凑巧,拉车的两匹健马也乏得脱了力,口吐白沫,同时跪倒。
瞧了二人这般神情,不问可知是远道急驰而来,途中毫没休息,以致累得如此狼狈。
张无忌听到“崆峒门下”四字,心想在武当山上逼死父母的诸人之中,有崆峒派的长老在内,这秃头老者当日虽没来到武当,但料想也非好人,正想回绝,忽见山道上影影绰绰,又有四五人走来,有的一跛一拐,有的互相携扶,都身上有伤。
张无忌皱起眉头,不等这干人走近,朗声说道:“胡、王二位先生染上天花,自身难保,家师远游在外,不能为各位治伤。请大家及早另寻名医,以免耽误了伤势。”
待那干人等走近,看清楚共有五人,个个脸如白纸,竟无半点血色,身上却没伤痕血迹,看来都是受了内伤。为首一人又高又胖,向秃头老者简捷和投掷金花的瘦小汉子点了点头,三人相对苦笑,原来三批人互相相识。
张无忌好奇心起,问道:“你们都是给那金花的主人所伤么?”
那胖子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