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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按在铺着黑丝绒布料的台子上,下面垫的大理石渗着阴凉,阮榛手指微微用力,关节显得好是苍白。

没时间搭理后面那个混账了。

他戴上手套,先用丝帕给白玉骨灰盒认真地擦拭一遍,然后转向身后的焚烧炉。

最中间的格子已经打开。

背对着宋书灵,阮榛不必再做什么表情。

又见面了啊,宋琴文。

当初再怎么权势滔天的男人,现在也不过栖身于小小的盒子里。

该做何种感想呢?

是否知道,自己死后的洪水滔天?

敛骨没什么复杂的程序,只需要小心地把骨灰转移到骨灰盒内,有手就能做。

所以刚才,宋书灵没有拒绝阮榛。

不管有多少花花肠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人的动作,恭敬、认真、而又小心翼翼。

像对待一枚轻飘飘的羽毛。

阮榛的确是这样做的。

不过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哀悼。

为什么……

 烧得这么干净吗,居然什么也找不到!

他背对着宋书灵,有些慌乱地用工具扒拉着骨灰……连块石子大小的骨头都没有,哪儿有钥匙的影子!

阮榛脸色苍白。

耳畔仿佛响起宋琴文的笑声。

人年龄大了,笑得厉害就容易咳嗽,喉咙像坏了的老风箱,呼哧呼哧地漏着风。

三天前,他被迫前往宋家,在那富丽堂皇的卧室内,见到了躺在锦绣堆里的宋琴文。

“好孩子……”

宋琴文拍了拍床褥:“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阮榛一动不动。

“怎么,怕了吗?”

他一边咳嗽一边笑:“别害怕,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钱,地位,名誉……只要你想,我都可以给你。”

他贪婪地看着阮榛的脸。

太年轻了。

宋琴文这辈子什么都有,所有的欲望都能得以满足,他情人众多,子嗣颇丰,在商场如鱼得水,于政界左右逢源,时常参与慈善事业,捐赠无数的教学楼——

轰轰烈烈地过了大半辈子,突然怕死。

在此之前,宋琴文对待床伴,体贴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