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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伯言进入天牢最深处,看着枷锁在身,两鬓苍白,形如枯槁的烛蚀,他不由感慨道:“没想到短短数日,原本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楚帝国摄政王,却已是沦为任人宰割的阶下之囚,当真是可悲可叹啊!”
即便是身陷囹圄,命在旦夕,但烛蚀却一如老僧坐定般视若无物、毫不在意,此刻周伯言的声音传来,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瞥了瞥陌生的周伯言,随即再次闭起双目淡淡道:“你是何人?”
“说客!”
“呵呵!你倒是实在!”烛蚀不屑道:“去转告楚义道那个混小子,我一个行将就木之人,就别再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
“呵呵!”周伯言淡淡一笑道:“殿下确实太过于理想,你这种人,岂是能够凭借一张嘴说服的!”
“看来,你不是一个简单的说客!”
“烛蚀啊!你当真是有眼无珠啊!”
烛蚀闻言,不由睁眼凝视着周伯言道:“你这是何意?”
“这么多年以来,你心中的执念,不就是为了找到一个人吗?”
烛蚀似有所感,不由得眼神冷冽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你苦苦追寻二十余载,却始终不得其果的人!”
周伯言言尽于此,烛蚀顿时明白了一切,随即暴怒而起,挣的身后锁链吭吭作响怒吼道:“你......你就是......当年,那个狗贼!”
“哈哈哈......”看着烛蚀怒目圆睁,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狰狞表情,周伯言更是狂笑不止道:“匹夫,枉你身居高位,世封人间阎王,终二十余载,却始终无法为你义姐报仇,临死之际,我自投罗网,你却已沦为阶下之囚,再无回天之力!人生憾事,没过如此啊!”
烛蚀恨,非常的恨,原本虚弱以极的枯瘦躯体在奋力挣扎之下,令的手脚之上的枷锁撕开皮肉,深可见骨,也就是此番死命挣扎,几乎耗尽了他浑身气力,直到一口浓浓的鲜血自口腔喷出,他那已然形如枯槁的躯体如朽木般被锁链这般半挂于牢狱之中,不知生死!
周伯言见状,随即走上前欲试探烛蚀的鼻息,然而,还未及近身,烛蚀猛的又是一阵剧烈挣扎,就在即将咬上周伯言之时,后者猛的一掌,烛蚀身躯随即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猛地向身后的墙壁砸去,一阵剧烈的喘息之后,烛蚀声若蚊蝇嘲笑道:“你难道不是想要我死吗?为何还要掌下留手?”
摇了摇头,周伯言淡淡道:“你知道为何这么多年以来你始终查不到我吗?因为啊,我这个人一向谨慎,能够假他人之手的事情,为何要脏了我的手呢?你虽然已是将死之人,但你的存在,还有着不小的价值,你此刻若是死在我手中,反而会坏了二皇子大计,毕竟,天下之人会以为二皇子屈打成招,将你逼死,今后难免受人诟病!明日便是二皇子登基大典,还需将你公审以正视听,令天下臣民相信你的叛逆之举!而且......”周伯言缓步上前,抓起烛蚀满头杂乱的白发冷笑道:“只要你在二皇子手中,义王和大皇子就必然投鼠忌器,只要二皇子成为大楚帝国皇帝,到时候,你还不是任由我处置!”
烛蚀艰难地喘着粗气道:“你,果然是好算计!”
周伯言自嘲道:“我没有你好命,从一介流民竟然鱼跃龙门成为大楚帝国的国舅,若是不使点手段,何以搅动这天下的风云呢?”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终究会不得好死的!”
“呵呵!你说的这番话,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你不是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就这么自信?”
周伯言不屑道:“莫非你是觉得义王有能力杀我?”
“荆江后浪推前浪,心赤之才,世所罕见,你终究逃不过他之手!”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也是我此生唯一值得敬畏的对手,不过啊,可惜,天妒英才!他,错过了唯一能够手刃我的机会!一旦他就此魂归九天,这世间,便再无人能杀我了!”
周伯言言语虽然张狂,但烛蚀却是不会小觑于他,能够掀起二十年前的那场风雨还能够安然抽身,周伯言绝不简单!虽然他不清楚岷王阁一役始末,但眼下他能安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便宣告了屈心赤行动的失败,这些年,他是亲眼见证了屈心赤的成长,能够令他折戟之人,唯有眼前的周伯言,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依然不死心道:“纵然心赤无力报仇,义心也绝对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