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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从三脚架后伸出脑袋:“咱们再拍一张,同学们笑开心点,可以跳起来把学士帽扔高一些。”

导员从前面扭头,笑:“小心点,不要打到人了。”

气氛轻松起来,安景左边的男生对舍友道:

“扔学士帽没意思,儿子你把爸爸抱起来吧。”

舍友翻白眼:“我是你爸爸。”

“大喜的日子,儿子怎么跟爸爸说话呢?别闹。”

“滚滚滚。”

“抱我,就现在。”

安景:“……”

不太能理解热衷当对方爸爸这种行为的安景,挪动脚步往旁边让了让,腾出更多的位置给身旁两人。

安景站得最高,一眼望下去黑压压的全是脑袋。

社恐能控制住自己不腿软手麻已经很不容易了,做不出扔学士帽这种外放行为,只能僵站在原地。

尽管安景心里清楚,并没有人看他。

摄影师高声问:“同学们都看镜头,准备好了吗?”

“三、二、一!”

站在人群边缘的安景深吸一口气,抬头。

除安景之外所有同学奋力跳起,学士帽被高高抛起,帽穗和同学们的壮志在空中飘荡。

大家都望向镜头,只有安景,视线偏移,一眼瞧见了捧花站在人海中的晏启离。

晏启离单手拿着花一路走来,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能挡住娇小的花艺师半个身体的大花束,放晏启离身边,瞬间也变得‘娇小’起来。

周遭的嘈杂像褪色的相片淡去,时间在这一秒被无限拉长。

两人穿过无数扬起落下的学士帽,视线交缠。

一眼望去,安景觉得不管是花还是人,都过分好看吸睛。

这个画面,安景想他直到很多很多很多年后都不会忘。

于是在镜头定格时,原本站在人群边缘形单影只的人,眼角眉梢也都是笑意。

***

如倦鸟投林,摄影师示意结束的手还没放下,安景就噔噔噔跑下台阶,穿过拥挤人群,站在晏启离面前。

安景抬起下巴看他,烟茶色眼眸里落满日光:

“你还带了花。”

很多人看向他们,晏启离安然自若把花递给安景,顺手把他跑歪的学士帽扶正:

“下楼不要跑。”

摔伤的尾椎骨才好,又不长记性。

安景把花抱个满怀,在一片淡雅的绿白中笑眼弯弯,难得开了个玩笑:“怕你跑了。”

晏启离上下打量安景身上宽大的学士服和大大的学士帽:“你们平时上课就穿这个?”

安景摇摇头:“只有今天穿。”

马上就要还的。

不知道为什么,安景现在看见晏启离特别开心,这种积极昂扬的情绪甚至盖过了他身处人群的焦虑恐慌。

因此晏启离让他靠过去一点时,安景想也没想往前走了一步。

眼前一花,下一秒,晏启离把一个东西他戴在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