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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丝再也没有过大幅度的情绪起伏,她平静的计算着时间,等待着和南纳见面的日子到来。
比起面对不知道是什么人顶替的家人,她更愿意看到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至少从来都没有变过的南纳。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至少他还是他,不是吗?
“你真漂亮。我认识你吗?我总觉得你好熟悉,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缇丝摇头。
“真的不认识吗?”南纳迷茫的抓了抓头,似乎是在努力的搜寻记忆,但奈何确实没想起来,于是只能道:“不好意思啊,可能是我记混了,应该是以前见过什么人跟你长得很像,才会觉得熟悉吧。也可能是因为最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让我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了。”
缇丝尝试着用南纳曾经教过她的语言拼凑出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你,什么,梦到了?”
人鱼的语言和人类的语言相差很大,缇丝学了很久才勉强能通过人类的语言表达自己想说的话。
在缇丝勉强学会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知道自己认为很熟悉的人类语言,对于每一个听到正常人而言都很蹩脚奇怪。
原因很简单,因太教她的人一直都在热情捧场,并且能很快从她蹩脚的语序不通的句子里进行二次翻译,然后迅速破译出她原本想要表达的意思,就好像她说的就是他翻译出的那么好一样。
而后欣慰鼓掌,夸她说的真好。
导致缇丝一直以为自己人类语言说的挺好的,直到在与其他人沟通时,看到别人迷茫的目光,才隐约察觉出什么不对。
而后即便是会说人类的语言,缇丝也不怎么说话,通常在与人类的沟通中扮演一个哑巴的角色。
毕竟哑巴只需要倾听就够了。
只有在她别好奇或者想说的时候,才会偶尔说上这么一两句。
南纳被她奇怪的问句迷茫了一瞬,他很快也反应过来了她说的是什么。
于是道:“你是想问我梦到了什么吗?”
缇丝点点头。
南纳不太好意思,但还是如实说了:“也不是什么很离奇的梦,就是我最近似乎总是在梦见一个人,明明在梦里,她的一切都很清晰,清晰到甚至能在梦里感受到的她的喜怒哀乐。可等到醒来的时候,就又都忘了,只记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好奇怪,已经连续梦到七个晚上了。”
缇丝听着只是微笑。
不奇怪的。
现实里都记不住,梦里又怎么会记住?
缇丝知道他不会记得,也羡慕他不会记得。
因为有些事情,不记得,也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痛苦的人有她一个就够了。
可是真的太痛苦了,痛苦到一次醉酒后断断续续的说了好多胡话,平静的假面被撕裂,露出内里的泪流满面:“没有,没有人,记得那些被毁掉的世界。”
“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没有人能够帮我。”
“我想要,姐姐,能够回来。”
“我想和大家,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在这个世界里,我熟悉的人就只有你了。她们都不在了,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还能不能回来。”
“你会忘记我,你也不会记得我。”
“我不信你,你会忘记我的,下一次,你还是会忘记我的。”
“你说过的话从来都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