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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杉祈和段羽对视一眼,无奈叹息一声悻悻离去。

刘府书房内,满头银丝的刘传芳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并没有如老管家和外界传言的那般重病缠身的模样。

刘传芳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飘落的黄叶,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太急了呀!”

正在书案前书写文章的刘琪闻言停下手中毛笔,抬头看向父亲的背影不解的问道。

“父亲是说祝叔父和段叔父吗?”

刘传芳没有作答,而是摆了摆手示意刘琪继续书写。

自己这个长子于文章诗词颇有天分,却是对仕途和人心不感兴趣,加之性格怯懦,注定是无法继承衣钵了。

既是如此,刘传芳也就不再强求,只让他安心做学问,官场朝政之事从不与之言。

反倒是长女刘映蓉极其聪慧,每每都会针对朝政弊端发出警醒之言,且常常会有意无意当着刘传芳的面说些‘我若为官当如何如何’之类的话语。可惜偏偏生就一副女儿身。

若不然…唉!

刘传芳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他所说的太急了,当然不是说祝杉祈和段羽,而是皇帝朱晟。

其实早在五日前,刘传芳体内的毒素就已在郎中的调理下清除干净,能够自行下地行走。

但刘传芳却是严禁将他已经康复的消息外传。

只因听闻祭天大典事件的详细经过之后,刘传芳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往对朱晟的看法兴许是错的,所以想要再等一等,再看一看。

今晨大朝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经由特殊渠道原原本本的传到刘传芳耳中。

刘传芳也终于确认了心中的猜测,这位陛下果然不简单啊。

祭天大典前后,依然是判若两人。

真的是好隐忍!好算计!

当初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今日刘传芳不见祝杉祈和段羽,并不是对他二人不满,实则是为了保住他们,也是为了保住自己。

拔除了雍党后,原本的保龙一脉就成了朝中实力最大的政治派系,近日甚至已有人忘乎所以的自称刘党。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他们怎么就是不懂呢。

任何一位头脑正常的皇帝都不会允许朝堂之中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更何况出现党这种敏感的字眼。

何为党?

朋党、乡党、族党、亲党,因私利而聚谓之曰党。

这不是自找麻烦、自寻死路吗。

所以不只是现在的朱晟让刘传芳感到陌生,就连祝杉祈、段羽这些原本志同道合之人也变了。

变得自大、狂妄、不可一世,与原来的雍党一般无二。

刘传芳走到桌案边,刘琪见状连忙让出位置。

抓起毛笔,沾满了墨汁,沉吟片刻,刘传芳笔走龙蛇、一蹴而就写好一封信件。

一旁的刘琪看清楚了信件上字迹,高兴地说道。

“回老家居住一段时间也好,母亲的墓室也该好好修缮一下了。乡下清净,有利于父亲休养身体。”

“你入宫一趟,将这封信呈与陛下。陛下若问起什么,你如实回答便可。”

“是,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