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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舒:“祁昌配不上娘亲的深情,这些铺子这么多年养的一直都是李村红和祁承序他们,将军从未受益。娘亲若泉下有知肯定也会后悔。这件事过后伯府就会背上一笔巨债,一辈子都还不完,这便是一报。”

祁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我娘,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祁野笑容浅淡,也不知祁菀菀若真的泉下有知,到底是会夸他们给她报了仇,还是会恨他们害她挚爱的祁昌沦落至此。

第二天一早,武定伯府昨晚上的乱子就在盛京传开了。

顺天府衙门公开审理了李氏的案子,引来无数百姓围观。

李氏衣裳凌乱,发髻也散了,被传唤上公堂,看见金玉满堂的管事就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

衙役将她拉住,李氏龇牙咧嘴,骂声不断:“你出尔反尔!我明明还了你一千多两了!你答应我不会告到伯府去的!你们这群混蛋!我跟你们拼了!”

“放肆!公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府尹一拍惊堂木,李氏的气势就消了下去,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哭道:“大人!民妇冤枉啊!求大人给民妇做主!”

“本官已经看过你的借据了。你们约定好半月之内还上银子,如今你拖了快一个月,人家告上公堂还委屈你了不成!”

李氏大惊:“没有啊!我们没有约定半月之内还银子啊!明明是什么时候还都可以的!”

府尹一脸鄙夷,“你当本官瞎了眼睛?这借据上写的清清楚楚!来人啊,拿给她看!”

府衙外围观的百姓对李氏指指点点,满脸瞧不起:“还是官夫人呢,借钱不还。”

“那可是五十万两啊,不是不还,是还不起吧。”

师爷将借据亮到李氏面前,李氏瞪圆了眼睛看了半天,才发现一行字:双方约定半月之内还清借款,否则以每日五分利累计利钱。

李氏眼前一黑,挥舞着手臂就想撕毁借条,师爷赶紧护住借条返回堂上。

府尹:“大胆!还敢当堂撕毁借据!”

“大人!民妇冤啊!这借条是金玉满堂的掌柜骗民妇签的!民妇从未跟他约定过半月之期,五分利更是完全不知道啊!民妇冤枉!请大人为民妇做主!”李氏砰砰磕头,脑袋磕破了也不停。

百姓嘀嘀咕咕:“五分利?这利钱也太多了!”

“我记得这掌柜是赌坊的,会不会是她被赌坊的人骗了?”

“也有可能啊!”

掌柜:“大人明鉴!李夫人签的借条足有几十份,每一份上小人都表明了还钱日期和超期后五分利的要求,李夫人签了这么多份,现在说她不知道,是否太牵强!而且大人您看好,我们约定,她若在期限内还款,我们只收一分利,只有在她拖欠不还的时候,才会上涨成五分利,这个规定只是为了防止有人恶意拖欠欠款,请大人明鉴。”

“的确如此。”府尹已经把借条上的规定看了好几遍了,的确没有违背律法。

此话一出,百姓的话风也往一边倒去,毕竟一分利的印子钱的确是非常良心,若连这样利钱的欠款都不肯还,那上涨成五分利也是她应得的。

掌柜:“请大人让李夫人归还小人连本带利五十万两白银。多谢大人!”

李氏痛哭流涕,“我没钱!我哪有那么多的钱!我的钱都被骗子套走了!大人!牙行那个叫郝作人的掌柜,骗了民妇四十万两白银啊!民妇把铺子、田产全都给他了!请大人先帮民妇把田产和铺子追回来啊!”

府尹捻须,遗憾道:“你那个案子,本官已经上报刑部,追查骗子下落。至于你那些田产和铺子,据本官所知,已经让骗子转卖了其他人。交易的契据和房契地契俱在,那些东西已经是别人的了。”

李氏闻言,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

府尹说道:“一码归一码,你先说,你打算如何归还他的五十万两银子?拖一天可就是五分利。”

李氏紧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我举报!大人!我举报他开设赌场!在马球季吸引客人到金玉满堂赌博!请大人务必要抓住他按律法处置!!”

事已至此,李氏只想和金玉满堂同归于尽,反正她是还不上这五十万两,若是官府把掌柜收押,也没人追要她的欠款了!

可她想的很美,事情发展却并未如她所料,府尹道:“你是说,你借的三十万两白银,都是赌空的?”

李氏一狠心,“是!大人!这金玉满堂如此嚣张,漠视律法,您一定要清缴了他们啊!”

“你说的这些,本官早已经知道了。”

府尹目光如炬,“本官早已派人深入金玉满堂探查,查明其设下的赌额上限皆在秦律所允许的范畴之内,并无半点逾越。而你,无视赌额上限,威逼利诱赌客下注远超万两的赌局,已然触犯秦律,按律当严惩不贷,斩你一手,以示儆效!”

“来人!上刑!”

李氏瘫坐在地,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湿漉漉的发丝紧贴在她的脸颊上,汗水与惊恐交织,让她看起来更加狼狈不堪。

“不、不,饶命,大人……大人饶命啊!不要!不要砍我的手!伯爷救我啊!序儿!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