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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眼里只有妻子没有世俗礼法的霸王。

隔着一院宾客,熙王立在正厅廊下,哭笑不得瞪他,

()“你个兔崽子,不磕头行,好歹让我吃我女儿L一杯酒!”

大约是怀里裴沐珊说了什么,燕少陵不情不愿将人放了下来,待裴沐珊要往回走,燕少陵抬手一拦,捞住妻子的手腕,继续跟岳父掰手腕,

“岳丈,成婚不走回头路,辛苦岳丈过来受酒。”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众宾客笑破了肚皮。

熙王这辈子都没这般无语过,不过念着燕少陵说的有道理,他还是选择了退让。

在场的女眷没有不为燕少陵喝彩的。

“嫁郎君当如是!”

荀允和看着燕少陵,再想起身边的女婿,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银杏望着这幕不知怎么便湿了眼眶,比起徐云栖的淡然处之,银杏素来是个多愁善感的,徐云栖见她哭得没鼻子没眼,嫌丢人,连忙掏出绣帕替她擦拭,

“你放心,他日遇见你喜欢的,我也风风光光送你出门。”

银杏接过她手帕拭去眼泪,气得瞪她,

“姑娘别说胡话,奴婢若是嫁了人,你不就一个人了吗?奴婢一辈子都不嫁,好好守着你。”

徐云栖微的一怔,她与银杏十年为伴,朝夕相处,真把她嫁出去了,可能还不适应呢。

徐云栖揉了揉她的发梢,

“傻丫头,我不能拖着你一辈子。”

她希望银杏有自己的幸福,像裴沐珊这般被人爱护着。

至于她,找到外祖父再说吧。

银杏不肯,气的哭,她嗓音向来清脆好辨,荀允和与裴沐珩不约而同回眸,便见徐云栖穿着一身海棠红的粉裙绰绰约约立在甬道口子,深重屋檐藻井繁复,四处挂满了大红灯盏,几排五颜六色的宫灯铺在她身后随风而漾,却逼不退她眉间的炽艳。

她仿佛矗立在繁华旺景中,又仿佛被隔绝在喧嚣之外。

荀允和那一瞬,心头漫上浓烈的酸楚,连着脸色也白了几分。

看着裴沐珊给熙王敬酒那一刻,他何尝不羡慕。

他这辈子做梦都想亲自送云栖出嫁,给她十里红妆,万人空巷。

可惜他错过了。

裴沐珩也不比他好受多少,今日婚宴每一处的精心细凿,均成了落在他心里的针尖,妹妹嫁得有多风光,他对徐云栖的愧疚就有多强烈。

燕少陵敢当众跟熙王叫板,他当初尚不曾亲迎,他与徐云栖那场婚宴大约是整座上京城最冷清的婚宴,就更不消提冷落了她半年才圆房的事。

裴沐珩看着妻子,胸口扎针般疼。

徐云栖远远地朝一人屈了屈膝,听到管家高呼一声开席了,她又笑吟吟地挥了挥手,带着银杏往后头去了。

纤细的身影就这么翩然一转,消失在他视线里,有那么一瞬,裴沐珩担心她就这么走了。

*

即便燕平退出内阁,也丝毫没影响这场婚宴的热闹。

燕家许多门生故吏照

旧上门贺喜,熙王奈何不了燕少陵,燕平亦然,早早将小儿L子遣回后院,让他陪裴沐珊,自己率领长子长孙陪酒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