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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喜笑颜开道:“谢少将军在北境又打了胜仗呢!姑娘可曾听说了这件事?”
七八岁的女童在一旁一脸天真地接口道:“大家都说,谢少将军是神人下凡,可厉害了!”
萧燕飞笑着回应了一两句,知秋就给了那老妪一枚银锞子,买下了一篮子花。
那对祖孙喜出望外,感恩戴德地连连道谢。
“……”留吁鹰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阴鸷如枭,心里却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这明明是两天前才发生的事,十万火急的飞鸽传书也是刚刚才到他手上!
京城里头怎么可能人尽皆知……这怎么可能!?
萧燕飞安然地摇着扇子。
她在笑,笑涡浅浅,却又看不出任何的真情实感,整个人如海市蜃楼般的飘渺莫测。
留吁鹰捏紧了手边的茶杯,指节一节节地绷紧。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元帅何必藏着掖着。”迎上对方阴翳的双眸,萧燕飞谈笑自若地说着,“不过就是谢无端回来了。”
“不过就是谢无端一如既往,所向披靡。”
“不过就是北狄惨败……而已。”
她轻快的尾音微微上挑,似笑非笑。
“不止是京城,全天下都知道!”萧燕飞慢条斯理地说着,“谢无端……回来了!”
留吁鹰鼻翼翕动,捏紧杯子的那只手上青筋暴起,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在强自压制着勃发的怒气。
这萧二姑娘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在他的底线上蹦达,让他的怒火难以自制地腾腾往上冒。
下一刻,她的笑容中突然多了一抹真情实感,目光越过他望着雅座外,眼底的笑意止不住地流淌出来。
“你来啦!”少女的声音清脆如银铃。
二楼的楼梯口走出一个身穿大红直裰、面戴玄色面具的青年,身形颀长,正信步朝这边的雅座走来,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威仪与力度。
常年征战的留吁鹰一眼就看出来,此人常年沐浴沙场,眼底的杀戮之气以及身上隐隐带着的那股子鲜血的气味根本就遮掩不住。
在看到这个青年的瞬间,留吁鹰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紧绷。
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心口。
“卫国公世子?”留吁鹰低低地说道,眸色微凝,与身旁的阿屠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对于卫国公世子顾非池,留吁鹰并不熟,只知其名,知道顾家世代镇守西北。
今日之前,留吁鹰没有见过顾非池。
但是,在看到眼前这个红衣青年的第一眼,他就觉得,此人必然就是顾非池。
就如同,他曾经在战场上,第一眼,就认出了谢无端一样。
那是一种身为军人的直觉。
这是唯有指挥过千军万马的将帅,唯有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将帅,唯有战场上的常胜王者,才能淬炼而成的威仪。
萧燕飞顺手拿起桌上的那张银票,步履轻盈地朝顾非池走了过去,得意洋洋地甩了甩银票:“喏,十万两银票。”
“我骗……不对,我刚赚来的。”
“给谢公子,买粮草!”
“……”还在打量着顾非池的留吁鹰嘴角细微地抽了抽。
他的大景官话应该没有学错……她刚刚说的是“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