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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铮一时给皇帝抚背,一时又拔高嗓音吩咐外头的内侍道:“快,皇上吐血了,赶紧传太医!”
“小禾子,端水来。”
“……”
内侍们心急慌忙地进进出出,门帘被掀起,又落下,寝宫内乱作了一团,根本无人理会旁边的龚磊。
梁铮一面给皇帝捋背,擦脸,一面忧心忡忡地说道:“哎呀,皇上,您觉得怎么样?”
“明明前两天,您只是出点虚汗,有些乏力而已,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也说了您这是风寒,怎么就,就……咳血了呢。”
梁铮将那方沾了血的帕子扔给了小内侍,又接过一方温热的巾帕,仔细地侍候皇帝净面,神情中难掩焦急之色,抱怨着:“这些太医也是没用,用药只求稳,连这么点小病都治不好。”
皇帝两耳嗡嗡,根本没注意梁铮后面还说了些什么,“虚汗”、“乏力”、“风寒”以及“咳血”这几个词在心头翻来覆去地滚了又滚,鼻翼一阵急速地翕动。
他的心更乱,也更慌了。
周身像是浸泡在一潭冰水中,冰寒彻骨。
皇帝近乎粗暴地一把从梁铮手里夺过那方温热的巾帕,擦了擦眼,失控的心跳非但没有平复,反而更急。
他艰难地问道:“梁铮,朕是什么时候病倒的?”
皇帝两眼睁大,一眨不眨地盯着梁铮,浑浊的眼白中血丝更密集了。
梁铮为皇帝捋背的手顿了顿,想了想后,才道:“奴婢记得是那天皇后娘娘从午门刑场回来后,与皇上重归于好,皇上龙心大悦,去了凤仪宫陪娘娘歇下,许是那次吹了风,便染了风寒。”
“先是风寒,再咳嗽,虚汗,乏力,吐……”梁铮说到一半,突然噤了声,脸色急速地转为苍白,不安地去看龙榻上残留的血迹。
皇帝近乎无声地呢喃:“神……仙倒?”
“咳咳。”
“咳咳咳……”
皇帝抬手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梁铮忙又去给他抚背,皇帝摊开手时,掌心沾着零星的三五点黑血。
“皇后……”皇帝的声音沙哑似砂砾磨过般。
梁铮干笑了两声,没什么底气地安抚皇帝道:“皇上,怎么会呢?”
“那天皇上您还写了立储的诏书,奴婢瞅着皇后娘娘很是感动,定是放下了承恩公的事了。”
“皇上是太劳累了,最近夜里凉,才会染了风寒。”
“这些天,皇后娘娘不仅时常在皇上您身边侍疾,端茶喂药,还亲手为您洗手作羹汤,这日日都不曾落下。”
“这些奴婢等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然而,梁铮越是这样说,皇帝的脸色就越是不好看,阴沉得几乎要滴出墨来。
那天也是皇后抢过了梁铮手里的药膳,说药膳烫,后来亲手把药膳端给了他。
当时皇后端着汤盅的手在发抖。
她没有看他,只是以调羹舀起一勺药膳送到他的嘴边。
他喝了。
不仅是那天,这些天皇后给他端来的每一盅药膳,他也全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