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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做对了!佘氏如释重负,心也定了。

方才这番话都说出口了,也不可能再咽回去。

而且,嬷嬷说得对,在这个家里,她能依靠的只有老爷子和太太,讨好了二老,才有她和一双儿女的好日子。

就算没了大爷,只要老爷子和太太还认她,她的儿子殷皓依然会是嗣孙,那么她也可以留在这大宅子里。

更不用提心吊胆地害怕哪一日殷焕把这份家产都留给那些小娘养的。

就像那个噩梦中发生的一切。

见萧鸾飞口称舅母,围观的众人都猜出了佘氏应该是殷家的媳妇,眼看着这两人互相指责,一时也不知道该信谁好。

这殷家大奶奶竟然口口声声说堂堂侯府嫡女勒索自己的舅父,这未免也太怂人听闻了吧。

一部分人渐渐倒戈,对萧鸾飞产生了一些质疑,各种私语声此起彼伏:

“这位殷家大奶奶说得不会是真的?”

“不好说。”

“我看殷家大奶奶是胡说八道,在往萧大姑娘身上泼脏水呢。这要是我真勒索到了五万两,怎么舍得捐出去呢。”

“说不得人家就是为了名呢。”

“……”

嘈杂的议论声充斥在周围,越来越响亮,整条胡同就像是一锅煮沸的沸水般喧哗不已。

殷氏终于回过神来,不由看向了身边的萧燕飞,萧燕飞从袖中伸出一根食指,悄悄地摇了摇食指。

殷氏立即明白了,对着女儿默契地微一颔首。

短短不到一盏茶功夫,殷氏的心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气定神闲地静观其变。

萧鸾飞却是如芒在背,面颊更是火辣辣的。

她摸出一方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花,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又抚了抚衣裙上的褶皱。

接着,她直直地对上了正前方石阶上的佘氏,与她面面相对。

短短的时间内,萧鸾飞就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混乱的心情,冷静了下来。

“我这五万两是祖父生前留给我的,加上我卖了首饰,才勉强筹来的银子。”她面上露出悲切的表情,咬了咬下唇,晶莹的泪珠似是凝在了眼眶中。

那楚楚可怜、委屈柔弱的样子看得人不由心生怜意,几个学子连连点头,暗道:原来如此。

萧鸾飞死死地盯着佘氏的眼睛,语速放得极缓:“舅母非说是我勒索您和舅父,那敢问我勒索二位什么了?”

萧鸾飞用强势的眼神一瞬不瞬地逼视着一丈外的佘氏。

她笃定,佘氏不敢说的。

佘氏怎么敢大庭广众下说出殷焕那些个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这对夫妇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萧鸾飞心里讥笑,面上不显,依然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又慢慢地转头望向了萧燕飞,欲言又止地叹道:“二妹妹,你与舅母素来亲厚……你知道吗?”

她说得委婉,却让人不由浮想联翩。

“必是这萧二姑娘嫉妒了萧大姑娘,才在这里搅混一池水,”那长眉细目的青衣学子昂首阔步地从人群中走出,心里对惨遭亲人诬陷的萧鸾飞充满了怜惜,“萧二姑娘,你一个小小女子偏爱……”

他想说“争”,却又想起了那日在皇觉寺被另一个少妇怼了一通,又改口道,“偏爱闹得家宅不宁!”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高。

佘氏闻言快步从门前的石阶走了下来,不客气地低头对着那青衣学子啐了一口:“呸!”

“你才是被五万两蒙了心窍的糊涂鬼!”

当她看向萧燕飞时,又换了一张护短的笑脸:“我这外甥女最是心善!”

“而你,萧鸾飞,你一向心胸狭隘,容不下人,总想欺负她!”佘氏不客气地指着萧鸾飞的鼻子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