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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向驸马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北镇抚司”这四个字电闪雷鸣般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诏狱?!

这是他曾预想过的最坏的结果——

也就是说,顾非池压根就不在意,朝堂上会有一大串官员因此被治罪、罢职,甚至没考虑这么做有可能会动摇大景朝堂的根基。

灯笼的火光中,向驸马的眼眸中闪着阴晴不定的光芒。

眼看着一个内侍和两个侍卫朝自己逼近,向驸马自己起了身,哑声道:“我自己走。”

他已经跪了很久,膝盖有点麻,走起路来,姿态不太自然,慢慢悠悠,磨磨蹭蹭。

走过中右门的时候,他远远地对着一个青衣小内侍比了一个手势,又赶紧把手藏进了袖中。

青衣小内侍等人一走远,就飞快地跑了。

他穿过右翼门,匆匆地跑回了内廷司,又穿过几条甬道,一直来到某间屋中。

一个矮胖的老太监烦躁地在屋里来回走着,屋里还坐着七八个太监,一个个脸色都

不太好看。

一看他回来了,那老太监急急问道:“怎么样?”

小内侍喘了口大气:“赵公公,驸马爷被带去北镇抚司了,他向小人示意……”

说着,他对着赵公公比了三根手指。

赵公公一狠心,咬了咬牙,挤出了一个字:“烧!”

烧?小内侍吓得身子瑟瑟发抖,脸色都有些发白,讷讷道:“在宫里头纵火,要是被发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赵公公可顾不上这些了。

这十几年来,他们收的回扣,虚报漂没,还挪用内库的银子出去放印子钱……这一桩桩、一件件可经不起查。

从前有向驸马保着,自然没事。

可是现在,向驸马自身难保,一旦被查出来,他们这些内侍是肯定要掉脑袋。

没了账册,那过去十几年的一切便是一笔糊涂账,没有了确凿的证据,新帝想查也无从查起。

赵公公自语道:“只要驸马爷能脱罪,我们就能活。”

单凭内库的这点事,就是仪惠大长公主与先帝的“家事”,向驸马也就是会被夺了内廷司总管大臣的差事,定能脱罪。

但是,这些账册若是曝光,他们就死定了。

“你们说呢?”说着,赵公公转身看向了其他几个太监。

他们面面相看,一个白面无须、长眉细目的中年太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率先道:“赵公公说得是。”

“我们和驸马爷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

现在船都要被砸出一个大窟窿了,船上的人再不自救,那么谁也别想活!

太监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中央那几箱满满当当的账册上,纷纷附和起来。

烧!

这些账册是肯定留不得了!

另一个小内侍赶紧去取来了火油桶,“哗啦哗啦”地往那几箱账册上泼去。

一股浓郁的火油味立刻就在屋内弥漫开来,刺鼻得很。

小内侍取来了旁边的烛灯,又看了赵公公一眼,正想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