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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到痣,前前后后都检查了,也没看到那颗痣!
裴元清见火候已到,悲痛开口:“哎,崔国公夫人,我的女儿,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被你当众如此羞辱,如此欺凌,你到底是何意思?”
崔国公夫人意识到无力回天,若就崔家一人担责,怕是难以承受帝王和储君的雷霆之怒,遂决定拉下宣家一同下马。
当初宣母找上她,她便明白宣母在利用她,这事若成功了,她就这么算了,但若失败了,也别怪她不做人。
想到这,崔国公夫人拐杖换了个方向,指向宣母:“裴老头,今日这事,可不能怪我这个老妇人,我只不过是为宣夫人打抱不平罢了,这些指认你女儿的罪人,可都是宣夫人为我找来的。”
裴元清故作夸张,瞪大眼睛:“什么?宣夫人她……”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宣母,神情惊诧不已,就是不知道是在惊诧宣家牵扯进这事,还是惊诧崔国公夫人竟然就这么把宣家都抖了出来。
不过,这也确实是崔国公一家子的风范。
素来爱干临阵倒戈之事。
面对崔国公夫人这番倒戈的话,宣夫人也早有准备,她做事干净利落,除了教坊的翟嬷嬷外,始终没有正面接触过其他证人,也没有留下任何物证。
宣母淡淡回道:“崔国公夫人,我是得知你一直在暗中调查郁奉仪和崔公子之死一事,而我又恰好得知翟嬷嬷认识郁奉仪,我便将翟嬷嬷推给你,本意是想助你查清案子,可没有想到你会这般行事,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崔国公没想到她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摘得清清楚楚,心中顿时生起一股怒火,抬起拐杖便欲骂着话,结果一口气没喘过来,竟直接当场气昏死过去。
“崔国公夫人……”
众人慌忙围住她,又是喊着话,又是掐人中,可崔国公夫人仍是两眼紧闭,面色铁青没有醒过来。
殿中吵吵闹闹,一片混乱。
南筠之见状,摇摇头,好好地中秋佳节,变成这么个样子。
南廷玉视线掠过宣母,向高座上的南筠之道:“父皇,崔国公夫人已经昏过去,那便等她醒过来再和宣夫人继续对峙。至于殿中这些胡言乱语做假证之人,应当先押入死牢候审。”
那翟嬷嬷一听要被押入死牢,忙辩解道:“陛下明察啊,我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假,事情确确实实如此啊,她真的是鸾州城教坊的瘦马!我也不知道她身上怎么会没了痣!你们若是不信,我还把当初卖她的人也带来了,她就在我边上。”
说着,翟嬷嬷伸手指向一旁的老婆子,此刻在她眼中,这老婆子已经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这婆子知道她的来历,只要一查,便能知道她的身世情况……”
老婆子趴在地上叩了个首,战战兢兢接过话:“回圣上的话,是……是的,确实是我在十四年前将这姑娘卖给教坊的,当时她的娘亲不想要她,将她卖给了我,我又将她卖给了教坊。”
郁娘一直神色平静,只在听到二人这番对话时,脸上才有变化,她不可置信看向老婆子,原来她是被这个老婆子卖去教坊的?
可是在她记忆里,翟嬷嬷说的却是卖她的人是她的娘亲。
抓到这一点纰漏,郁娘克制住紊乱的心跳,立即出言反驳:“你说是她的娘亲不愿意要她了,那为何她的娘亲不直接将她卖给教坊,而要卖给你?这样,她的娘亲岂不是少赚一笔钱?”
“那……那是因为她娘亲没有路子……”
“将人卖到教坊为瘦马,还需要什么路子吗?难道不是有腿就行吗?”郁娘见这老婆子神色不对劲,乘胜追击,“还是说,你讲的压根就是假话,所以才驴头不对马嘴?!你可知殿前,不开口,便没事,但你若开口说的是假话,那便是死罪!”
郁娘这番狐假虎威的话,倒是真把这老婆子给吓住了。
老婆子哆哆嗦嗦在心里盘算着事,她只是偷卖一个孩子,怎么着也不是死罪,可现在如果殿前说假话却是要被定死罪。
几经衡量,她遂一五一十把话都交代出来:“老婆子我……我说……我什么都说……确确实实不是她娘亲卖她的,是我……趁她娘亲不注意,将她从她娘亲手里偷走的。”
说到这里,一直故作镇静的宣母,忽然转不动手中的佛珠了。
“其实我……对她的来历了解不多,十四年前,我本是要北上逃荒的,恰好和她还有她娘亲一路,我听旁人说,她娘亲带着她,是要到都城投靠她那个做大官的爹。当时她发了高烧,睡在乌篷船上,她娘亲下船去给她找郎中,而我当时在岸上,看着她的脸蛋,就不知怎地鬼迷心窍了,我实在不想再过逃荒的日子了,我想着……我要是把她给卖了,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这样我……我就能吃饱肚子,就不用再逃荒……”
牙婆子喘着气,断断续续说着话,“所以我趁着她昏迷,抱着她离开,以她娘亲的名义,将她卖给了教坊,当时……翟嬷嬷问我,她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只记得她娘亲……别人都喊她一声郁氏,余氏,还是鱼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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