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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他试图唤她,

床上的人没有半丝反应,手温还是热的,握在掌心十分的软,他不信她就这么死了,手轻轻覆上她的脉搏,探了半晌也没有搏动的迹象,王书淮猛地往后一退,仓惶跌坐在锦杌上,森寒的目光定在她面颊,看着那张蜡黄的脸慢慢转为铅白,他脑子一片空白,呼吸也慢慢被抽走。

屋子内外聚了越来越多的人,哭声如水漫金山,愈来愈烈。

王书淮就像是入定的老僧,坐在谢云初跟前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掌心的柔荑温度渐渐消失,慢慢变得僵硬,王书淮心也仿佛被掏空似的,麻木不语。

脑海忽然闪过谢云初临终那声嘶吼,扭头长臂探过去,一把拽住了谢云秀,修长的手指往前掐住她喉咙,

“说,你为什么对她动手?”

谢云秀被他阴森般的面容吓得灵魂出窍,她双手去扯王书淮的手,很努力寻到一丝喘息的空间,“姐夫,不是我...姐姐临终....突然发癫握住了我的手,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便没了气....”

她哽咽不已。

身侧的夏安气得朝她喝道,

“你胡说,我亲眼看到你掐死了我家姑娘,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枉我家姑娘拿你当个体己人,你却恨不得她死,你好早些给姑爷当续弦!”

王书淮脑海猛然闪过昨夜二老说过的话,手一松,目光审视盯着谢云秀,

“如实招待,我让你死个痛快!”

谢云秀蓬头垢面跪在他跟前,眼底交织着惶恐与惧怕,捂着喉咙剧烈喘息,摇头道,“姐夫,真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去害姐姐,害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王书淮双目跟个黑潭似的,深不见底,“照你这么说,是她主动拉着你的手去掐自己?”

谢云秀点头如捣蒜,“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那她为何这么做?”

谢云秀喉咙顿时发堵。

“大约是姐姐听到了二老爷与太太要留我做续弦的风声,对我恨之入骨,遂这般做了....

谢云秀委屈地捂着脸(),“我跟着娘亲过来探望姐姐?()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又见两个孩子乖巧懂事,姐姐留我帮衬一二,我便留下了,哪里敢有半分别的心思,是老爷太太见姐姐时日无多,恐我外嫁,心想着与其是旁人,还不如我这个嫡亲的小姨来照看孩子,他们也都放心,遂做了这个主意.....我也是适才方知道....姐夫,我没有任何害姐姐的理由呀。”

“姐夫,如果您不信,可以请仵作验尸。”

“那你的意思是,你姐姐心思歹毒陷害你了?”王书淮目光发空不知落在何处,脸色也没有半分表情。

谢云秀如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苦笑道,

“我不知道,或许姐姐临终想不开,一时泄愤在我身上也可能,姐姐拿我泄愤我无怨无悔,哪怕姐姐掐死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我不能接受背着害姐姐的名声,姐夫,我一路来待姐姐是真心,也喜欢两个小外甥,从来没有半分私心....”

王书淮听了这话,忽然觉得好笑,他在朝堂纵横捭阖这么多年,不知审了多少人,见了多少城府深厚的老狐狸,谢云秀这点嘴皮子功夫在他这里不够看的。

他与谢云秀不熟,只偶尔见过几面,甚至连谢云秀的长相都辨得不太清,谢云初喜欢谁,让谁在府上住,他也从来不管,甚至也不明白,为何昨晚还好好的姐妹,今日之间却横亘了一条命。

王书淮神色漠然道,“我不了解你是什么人,却明白夫人为人,她重情重义,八年来行事稳妥端庄,不出半点差错,平日连个蚂蚁都不敢踩,遑论陷害你,除非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令她生恨,否则善良如她,绝不会以死示警。”

虽说这些年他们夫妻聚少离多,但她兢兢业业操持这个家,品行如何,为人如何,王书淮门儿清。

“来人,将她锁去戒律院,听候审查。”

王书淮的声音如同浸了凉水,没有半丝温度。

谢云秀脑子一空,跌坐在地,彻底慌了,一旦被当做嫌疑人审查,名声一败涂地,也根本不可能留下做续弦,姐姐临终反将一军,让她多年谋划落空。

怎么办?

谢云秀不甘地咬了咬牙,余光察觉到秋绥跪在外头,飞快朝她使眼色,让她去谢家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