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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王书淮也这么认为,甚至也没当回事,男人在外建功立业,女人在家里操持后宅侍奉长辈是顺理成章,如今有了上辈子的教训,这些规矩就得改一改了。
王书淮幽幽问了一句,“那您当初也是这么侍奉长公主的吗?”
姜氏顿时给噎住了,闻出不对劲来,似笑非笑看着王书淮,“儿啊,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王书淮将茶盏搁下了,神态恭敬,语气也慎重,
“儿以为,您也是过来人,媳妇在婆母面前立规矩的事可以免了,您身边仆从甚众,犯不着要儿媳妇伺候饮食起居,高兴时大家凑一块唠唠家常摸摸叶子牌,不高兴了便叫她们散去忙各房之事,”
“即便不能拿她们当女儿疼,至少也不要去为难,您宽厚待下,儿子媳妇更思孝顺,”王书淮回想前世母亲的下场,到后来疯疯癫癫,媳妇嫌而远之,又着重道,“您总有老的时候,也有需要人的时候。”
“且不如两厢和和气气过日子,
也省了儿子们的烦心事,您道如何?”
姜氏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媳妇还没过门,儿子便来给她立规矩了,姜氏语气酸溜溜的,“淮儿,你是担心为娘为难那谢氏?”
王书淮没有否认,“母亲,她性子弱,单纯天真,心地又实,刚嫁过来人生地不熟,咱们王家规矩又多,恐吓着她,若是母亲这个时候摆婆母威风,她定左支右绌,应付不过来,您也知道儿子娶这门婚不容易,还希望您能体谅儿子一片心意。”
姜氏听了这话心情就更复杂了,想当初她嫁过来就是如此,被长公主吓得战战兢兢,偏生王寿又是个不顶用的,她吃了不少委屈,如今看着儿子维护儿媳妇,竟生了几分羡慕。
“你爹有你这份心就好了。”姜氏瘪瘪嘴,心里还是不太得劲。
王书淮看出母亲还有些不服气,祭出杀手锏,“跟您交个底,儿子最多一年后便去外任,届时携云初一道出京,若您和善,往后回京自然搬回来,若家里不和睦,儿子打算在外置业,逢年过节来探望您便是。”
这辈子无论去哪,他决定要将谢云初捎在身边,时刻看护,绝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害她。
姜氏被这话给吓傻了。
王书淮可是二房的顶梁柱,他若是离开了,二房哪还有好日子过。
“哎呀,你说的什么糊涂话,娘能不知道你这媳妇得来不易么,你祖母当着谢祭酒的面都承诺了,云初嫁过来当女儿疼,你娘我还能把她怎么着,你放心好了。”
王书淮脸色稍稍和缓,“母亲能有这样的胸怀,儿子便放心了,另外依儿子的意思是,二房的中馈依旧由二弟妹掌。”
姜氏一听就不乐意了,“这可不行,你媳妇可是宗妇,岂能不掌家事?”
王书淮前世都能说出脱宗的话,眼下一点中馈权还真不放在眼里,只要他风光,王府上下谁也不敢怠慢谢云初,王书淮慢腾腾擒起茶盏抿了一口,给了姜氏一个无法辩驳的理由,
“我要的是整个国公府的中馈。”
姜氏闻言立即就明白了,原来儿子野心不小,是想让谢云初当整个国公府的家,有志气,如此她也能跟着威风威风,
“好好好,都听你安排便是。”
过了一个时辰,窦可灵忙完丈夫的事,又回来伺候姜氏安寝,姜氏摆摆手让她退下,
“罢了,天可怜见的,不必来我这立规矩,早些回去歇着吧。我这里有人伺候呢,对了,你兄长方才发话了,他媳妇进门后依旧由你掌二房中馈。”
窦可灵一听喜上眉头,“果真如此?那是兄长看得起我了。”
窦可灵原还担心谢云初进了门,无她立足之地,得了这话,自然是心揣回肚子里。
姜氏笑着看她,“你就安心当你的家。”
窦可灵见婆母比往日要慈爱,心里越添了几分敬重。
解决了婆媳矛盾,王书淮又寻了机会找到国公爷,祖孙俩推心置腹谈了一场,确切地说王书淮半说服半威胁,
强势地把国公爷手中的势力提前接管过来。
寻到几个错处,撤换了国公府几位管事,替上自己的心腹或前世靠得住的人,几乎是架空了国公爷和长公主,又把三老爷和四老爷排挤了出去。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王书淮牢记前世教训,把国公府抓在掌心,给谢云初一个安稳的后方。
 婚事定下后,王书淮照旧遣齐伟去谢府看顾谢云初,齐伟便代替谢云佑坐在那颗大槐树上守夜,谢云佑见齐伟功夫卓绝,十分眼馋,干脆请齐伟教他武艺,齐伟便从树上挪去了谢云佑的院子,齐伟教的用心,谢云佑这个徒弟也肯吃苦,双方一见如故,其乐融融。
闲暇时,谢云初亲自送来瓜果点心,丫鬟们趁机跟齐伟打听国公府七七八八,谢云初听了对王府做到心中有数。
大晋民风开放,不拘束未婚男女见面,王书淮每日从衙门下来,先来一趟谢府,偶尔陪着谢云初父女用膳,让谢云初提前与他相处相熟,如此嫁过去后,也不必觉得陌生,谢云初面对他果然也越发自如。
五月底,王书淮如愿以偿将谢云初迎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