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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宁二年九月底,谢云初诞下龙凤双胞胎,阖家大喜。

自五月断出是双胎,王书淮整日悬着心,除了必要国政,几乎都留在谢云初身边守护,堂堂内阁首辅改从太医院范太医学医,数月下来,医书读了七八本,与妇人养胎生产坐月子有关的医案几乎都看了个遍。

谢云初孕期全是他亲自照料,双胎不易,王书淮唯恐孩子过大不好生产,严格盯着谢云初的饮食,幸在这一双儿女是疼娘亲的,孕期不怎么闹腾,生产也很顺利,从破羊水到生下孩子只耗了一个时辰,小女儿先出生,有五斤整,后出生的小儿子却只有四斤六两。

两个孩子由太医,药童并夏安照看。

谢云初月子里,王书淮去朝廷的时间就更少了,以至外头有御史弹劾他,称他为甩手宰相,谢云初坐月子正值十月寒秋,王书淮想了法子弄了个暖阁,将她安置在里面,暖阁东面是一整面柜子,西边是一个炕床,底下摆着长几桌案,搁着笔墨纸砚与茶盏香薰一类。

十月坐月子冷,出了月子便是十一月隆冬,王书淮也不许她出暖阁,只叫好好养着,谢云初性子再沉稳,也有些坐不住,王书淮变着法哄她,就连入仕后再也没碰过的古琴也寻来,坐在长几上给谢云初弹琴。

谢云初身子已大好,气色也养回来了,托腮倚枕看着面前濯濯如玉的男人,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王书淮弹琴,他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外罩苍青低领宽袖氅衣,鬓发束入玉冠,神情专注一丝不苟,随意弹了一首西江月,曲调古朴低沉,没有过多的技巧,

谢云初听不下去了,“别弹了,还没我弹得好,你当初这第一公子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难不成全凭那张脸?

王书淮颇为愧疚,抚了抚琴弦,“抱歉,我手生了。”

王书淮少时修身养性,由祖父安排请了当年有名的宫廷乐师教了弹琴,琴艺在当时年轻一辈中称得上首屈一指,再配上这样一张皎若明月的脸,不知俘虏了多少姑娘芳心,入仕后,忙于朝务,便把这些世家公子做派给丢了一干二净。

谢云初不惜的说他,“你手生了,将来如何教几个孩子?”

珂姐儿八岁了,由王书琴带着去学堂,早出晚归,珝哥儿四岁多,在附近私塾启蒙,私塾由周遭几个世家合建,请的是翰林院致仕的老学究,王家几个孩子都在那儿上学,孩子陆陆续续大了,该王书淮这位做父亲的来教养。

想起孩子,王书淮就更头疼了。

两大两小,都得操心,再过两年,他的书房可以改做学堂了。

“你放心,我自有章法。”王书淮语气一如既往沉稳。

谢云初想起两个小家伙,眼神不自觉放软,“你去看芙芙和珩珩了吗?”

小女儿和小儿子都很可爱,模样都照着谢云初长,乍然看去,不知哪个是女儿,哪个是儿子,王书淮每每看了一眼,心都要软化了,“看过了,睡得正好。”

两个孩子眼睫又黑又长,双目黑漆

漂亮,与谢云初如出一辙,看着他们的模样,王书淮便可以想象谢云初小时候,心里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欢喜。

“那我也去看看...”谢云初掀开薄褥便要下床来,王书淮连忙起身按住她,

“你来了月事,歇一会儿。”

谢云初三日前来了产后第一次月事,这两日太医给她开了些调理身子的药,不宜吹风,虽说两个孩子都安置在西次间,可是外头刮起了寒风,王书淮还是担心谢云初着凉。

“我已经没事了。”谢云初不好意思地说。

王书淮却不由她,“等晚边抱来给你瞧。”

谢云初瞅了瞅外头的天色,斜阳转西,看日头像是申时初,离着孩子们回府还有些时间,谢云初有些无聊,“你别杵在这了,忙你的去吧。”

谢云初语气里的嫌弃不加遮掩。

王书淮俊脸微微一僵,“我陪你不好吗?你若是嫌我琴弹得不好,那我陪你下棋?”

“昨个儿已经下过了,你连输了三场,”谢云初将他手臂给推开,撒着娇,“你老待在春景堂,其他妯娌都不敢过来,你也让我与人唠唠嗑,消遣消遣。”

王书淮颇为沮丧,他恨不得日日与她腻歪在一处,她却是嫌烦了,双目凝着她不动,眼底硬朗暗沉。

谢云初便知他耍脾气了,只得直起腰身揽住他肩头,轻轻在他薄唇咬了咬,当哄他。这一咬还了得,王书淮舌尖很快探过来,轻车熟路撬开齿关戏水般得碰了碰她的舌,谢云初打了个颤。

夫妻二人已数月不曾亲热。

最近一次还是谢云初见他忍得辛苦帮了他一回,只是眼下别说谢云初身子不适,便是无碍也不成,生孩子的场面历历在目,王书淮压根不敢碰她。

是以他也不敢有过多的举动,轻轻回应她一下,便意犹未尽游离她的唇,随后便是一脸难尽看着她,不情不愿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