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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娘的那点儿绣活才赚几个钱,他们这房子很快便租不起了。

他和他娘无奈,只能搬到了这个破巷子里。

那天,他在客栈里头借酒消愁,是实在气不过了才口出恶言编排谢泽和江信,原还指着让大家附和他一番,谁知道却被人人喊打地赶了出去,也是在那天,他遇到了元绛则。

这人也不知和谢泽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说自己会帮他报仇,便将他带到了二皇子府上。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报仇,可他在这皇子府上倒是真过了几天舒坦日子,仆从婢女任自己使唤,还能请大夫来医治他的断腿旧伤,就连吃的喝的,也比他先前的好上数倍。

他还想着定要在这里多多赖上些时日,谁知道才不过几天功夫,元绛则竟和自己一块儿被赶出来了。

如今,他不仅又回到了这个散发着难闻气息的腐败小房子里,竟然还带回来一个半死不活的病人,这吃的用的看病的,哪一样不要花钱,仅仅靠他娘,怎么可能养得活他们?!

陆无量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元绛则:“你确定你真的还能投靠别的皇子?你现在这个样子,哪个皇子会要你这样一个残疾人?”

他是被打断过腿的,对这伤势一点儿也不陌生,看这样子,元绛则的腿应当是保不住了。

“我确定。”元绛则强撑着一口气没有昏倒,忍着剧痛咬牙道:“你先去给我找个大夫治伤,待我伤好,就带你去大皇子府,我有办法让他接纳我们。”

他是从上一世回来的,只要不碰上和谢泽江信有关的事,他的预言就不会有差错。大不了到时候再去大皇子府表演几个未卜先知的把戏,先得到大皇子的信任再说。

陆无量实在有些怀疑,可他是真的不想再这破房子里呆了,只冷着脸淡淡地道:“我外祖是大夫,我幼时跟在他身边学过几招,你这伤不必看大夫,我去给你抓几副药便是。”

反正也不可能痊愈了,抓两副止血的药对付一下,死不了就行,他也没什么银子,再好的药也买不起了。

元绛则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可也知道这会儿口说无凭,陆无量怀疑自己也没办法,便只能点了点头道:“那便拜托你了。”

说着,元绛则又艰难地从腰间掏出一点碎银子递给陆无量。

原先他自是不止这么点儿银子的,可陆无量到了皇子府找了要了不少钱,如今也就只这么点儿了。

陆无量皱了皱眉,绷着脸接过这么点儿钱,老大不情愿地走出了屋子,开了个药方便让他娘去药铺买药。

陆氏看着许久没回来的儿子,只觉得这孩子仿佛越来越陌生,过了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唇道:“这些银子怕是不够,我身上的银钱也不多了,无量,你……”

“你且先去买,不够就只买一副,后头煎药渣便是。”陆无量又不高兴了,不知是嫌她娘啰嗦还是不满他娘和他提银子,只没好气地道:

“我不在这些日子,你怎么都没去做活儿吗?怎会没银子了?”

陆氏的脸白了白,最后只低下了头,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我先去买药了。”便匆匆地离开了。

陆无量看着这破败的小屋子,到处都散发着一股霉味儿,还有隔壁不知是不是住着个在人家挑马粪的,整日里一股屎味儿。

陆无量嫌恶地捂了捂鼻子,可又觉得怎么都捂不住,最后只能愤愤地一脚踢向了墙角。

药铺的距离不远,可陆氏却迟迟没有回来。

陆无量渐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直到好不容易听到了脚步声从屋外由远及近地传来,他冷着脸走到门口去开门,一边开还一边埋怨地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话还没说完,陆无量看到站在门口的人,顿时就愣住了。

两个衙役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是陆无量?”

陆无量自从在公堂上被打断了腿之后,见着官差就有点心理阴影,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磕磕绊绊地道:“我是,两位官爷,你们这是……”

然而两人似乎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抓起人就给绑走了:“你母亲陆氏告你不孝,虐待母亲,跟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