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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她会都会来饥肠辘辘的青年面前吃东西,他的脸越来越黑。

某一日,流放的队伍里,淋雨风寒死了三个人;又一日,一对母女逃跑,死在了路上;这一路的山匪众多,盗贼横行,死的人越来越多。

他这天夜里就特别沉默,看见了她的时候,他没有和过去几天一样面色发黑,而是盯着她许久,突然间笑了。

她问他笑什么,他说:“这样也挺好的。”

她愣住了,在外面的暴雨声里,他突然间抱住了她。

当他看见生命那样脆弱,不用刀枪,一阵风、一次受寒就可以夺走后,他就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惶恐。

他怕她一路追着过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也死在路上。

他还没娶她、没有和她手拉着手走遍大江南北。

他把她抱得很紧。

他叮嘱她不能走得太远,告诫她要离他近一些,不能独自上路……说了一大堆,她笑了,问他:“燕燕,那你还吃么?”

青年松开了她,终于肯抓起了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他想:他要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要重整旗鼓,和她过更好的生活;他不能让她一个人,要守着她,和她白头到老。

流放的日子很艰难,可是只要有她在,这日子,似乎真的没有那么难熬了。

他时常嫌弃自己没法洗澡,不愿意去亲她碰她,总是担心碰脏她的衣裙,她却浑不在意,他要躲她,她就把他的脸掰过来,直接亲上去。

青年想:动不动就把他拽过来亲一下,光天化日的,老这样多不好?

他和她说了好几次,她偏偏就不改。

她浑不在意他的抱怨,因为这是对付口是心非的魔头最佳的办法。

每次他说这样不好时候,她就知道:他这是在明示了。

——明示她现在必须立刻马上要亲他。

她一开始只是等到其他人睡了之后出现,后来就干脆换了衣服,中午、夜里都会混进来。他本就担心她在外面遇见山匪,便也默认了,反正这些押送他们的人,只管人少了没有,谁也不会想到会不会多了人。

他们就手拉手,一起走。有时候怕她走不动,他还要背她。

他明明知道她神出鬼没、身手极好,却总要把她当成块易碎的宝贝。

恰逢新年,流放路上的青年,费了好几天的功夫,背着她,笨拙地编了一只草蚱蜢。

当初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衣衫褴褛,手脚戴着镣铐,他再也不能送她将旗、昂贵的玉佩了,连花都不能送她一朵了。

青年从未有这么落魄的时刻。

他局促地递给她的时候,比求亲那时还要紧张。

他怕她嫌弃这个有点窘迫的礼物。

可是当她看见那草蚱蜢的时候,眼前落魄的小将军,仿佛和当年的小魔头重叠了。

她接过了那草蚱蜢,“燕燕,我很喜欢。”

他不自在地说:“你喜欢这个就好,我……”

她却笑了,含笑盯着落魄的青年:

“不,我是说,”

“我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