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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屈云灭刚刚受伤的时候,原百福他们决定封锁这个消息,连距离最近的雁门郡都没听到一点风声,还以为天下依旧太平。

但等到萧融他们来了以后,高洵之揽过了军中大权,且大张旗鼓的命人去追踪那些挖了屈岳夫妻尸骨的人,于是,这消息就再也瞒不住了。

陈留知道了,金陵知道了,夏口自然也知道了。

此事出于清风教的手笔,但清风教教主本人得知这件事的速度跟普通百姓差不多,也就是两三天之前,他收到了大护法从平阳城寄来的信件,大护法没说他要置屈云灭于死地,只说了他要为陈建成铲除前路的障碍,至于具体的事情,他恳求陈建成不要打听,也不要派人去找他,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会回来亲自向陈建成请罪。

陈建成:“……”

陈建成已经认识了韩清七年,他对韩清的态度从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现在已经是跟个残疾人一般的完全仰仗着韩清在教内教外行走,韩清鲜少有先斩后奏的时候,而就像他说的那样,每一次他先斩后奏了,那他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收到这封信以后陈建成足足发了一天的疯,当初戏竹死了,他还只是唉声叹气了几天,如今韩清还没死呢,他就已经看着要魔障了。

同一个宅院当中,周椋的感觉也很奇怪。

这些日子陈建成再忙都会过来跟他见一面,有时候还会提出一些令人头疼的问题让他帮忙解决,期间他见到了清风教的另外两个护法,以及陈建成的五六个小妾。

……

在周椋眼里,好色从来都不是什么缺点,更何况陈建成挺厉害的,他的小妾居然个个都身负本领,这才对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男人要拉拢,女人也要拉拢,在一个合格的天下之主眼中,这世上应该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可以利用的人,一种是不能利用的人。

前者好好养着,后者则找个机会,直接杀了。

不得不说,周椋这观念跟清风教真的很像,清风教是认为活人比死人的价值大,而周椋觉得没价值的人就应该全都去死。

……

因为周椋的命运轨迹已经更改,如今谁也不知道究竟是陈建成更得他心,还是贺庭之更得他心,鉴于周椋这时候没地方去,而且深入的了解了清风教之后,周椋越发感觉这是个让他施展能力的好地方,他甚至都开始思考,要不要把自己那不到六岁的女儿L许给陈建成的儿L子,让两家定个娃娃亲,继而增加自己在陈建成心里的分量。

其实当亲家能增加的分量有限,要是他女儿L再大点就好了,直接当老丈人,那陈建成无论如何都得更加尊重自己一点。

在黄言炅那里待了好几年,周椋从未冒出过这样的想法来,在陈建成这里待了不到两个月,他居然连这种筹码都打算拿出来了,周椋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他是真的很想好好经营他在清风教当中的地位。

也因此,当他发现清风教

里出现了一些事,而不管是陈建成还是别人,都不打算告诉他的时候,他的神情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

陈建成消失了一整天,等到第二天再出现的时候,他只能勉强让自己不再发疯,但他还是很担心韩清的安危,所以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打算见任何人,周椋要是这么容易就听他的话,那这人就不是周椋了,所以周椋离开了自己的住处,总是在陈建成这边晃悠,还旁敲侧击的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又一天过去,就在陈建成忍不住要对周椋发火的时候,镇北王受重伤的消息传到了这个宅院,因为这事是下面的教众上报的,而且外面许多人都知道了,所以跑进来的人并没有瞒着这个消息,他直接就在陈建成和周椋面前把这事说了出来。

陈建成心里一直都有预感,毕竟就是韩清劝他当务之急是杀了镇北王,所以一听到这个,他顿时起身,急急的问:“有没有大护法的消息?!”

那人小心翼翼的摇摇头,陈建成露出烦躁的神情,他自言自语道:“不行,我要召集人马,让他们前去接应!”

说完,他风风火火的就走了,完全忘了周椋还在一旁,随着陈建成离去,这屋子里的大部分人都跟着他一起走了,而在房间里安静下来之后,站在角落的两个年幼仆从默了默,继续做自己手中的活儿L。

其中一个仆从拿着扫帚,他正在慢慢的把地上的尘土扫出去,而在他的扫帚即将扫到门口的时候,一只鞋履缓缓踩住了扫帚的前端。

这个仆从愣愣的抬头,他看到周椋对自己笑的很是和善:“原来教中还有一位大护法,小童可否告知在下,这大护法究竟何许人也?”

佛子住在之前给高洵之搭的营帐当中,因为近期军中没有大规模的行动,所以这营帐一直都没拆,如今便便宜给佛子了,可以让他做到拎包入住。

……

佛子是抱着跟大军一起凯旋的想法来的,因此带的东西不少,将自己安顿好以后,他就支起桌子,开始写信。

之前入夏安居还没结束的时候,弥景写了许许多多的信,有的是报平安,有的是闲谈,有的是回答旁人的问题,每封信都不一样、每封信也都言之有物,为的就是把这些关系网重新建立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但那时候弥景可没想过居然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思索着他曾经的所见所闻,以及这些国家之间的关系,还有这些国家实际掌权者的性格,弥景好半天都没动笔。

以一人之力调节国与国之间的关系,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错一句话,可能就从结缘变成了结仇。

弥景习惯先把所有东西都捋清楚再动笔,他沉思着,脑中脉络正要变得清晰的时候,突然,刷!帐帘被人粗暴的掀起,萧融跟一阵风一样走进来,径直便坐到了他面前。

萧融道:“我需要你帮我写一封信,送给金陵的那位陛下。”

弥景:“…………”

不是所有人都跟宋铄一样,无论

什么思路都能眼也不眨的切过去,弥景足足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