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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竹榻,见谢不逢仍站在房间门中央,文清辞忍不住问他:“怎么?伤口疼,不好躺下吗?”

按理来说,谢不逢绝不该丢下防备之心。

他应当拒绝文清辞,回到龙舫上去,或是另在松修府寻找住处。

但是还不等

他拒绝,失血过多带来的疲惫感,就再一次向少年席卷而来。

相比如只无头苍蝇般,大半夜的在松修府乱撞,还不如留在这里……

“没有。”谢不逢不再犹豫,他走到床前,缓缓躺了下来。

文清辞的床褥,与太殊宫里的完全不同。

用寻常棉布制成的床褥格外柔软。

刚晒过不久的被子,不但有阳光的香味,还沾着一点淡淡的蔷薇香。

这一切莫名地使人安心。

少年终于不敌困意,缓缓地闭上了眼。

陷入沉睡的那一刻,谢不逢看到——一身月白的文清辞,蹙眉出现在了床边。

接着有些苦恼地将手贴在自己额头上,喃喃自语道:“难办了,还是有些发烧。”

下一刻,谢不逢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谢不逢反复低烧,文清辞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他将浸了水的布巾放在谢不逢的额上,不断替换为对方降温。

过了一会,彻底没了困意的文清辞索性跑到诊室,抓药熬好盛入了碗内。

谢不逢迷迷糊糊看到,文清辞将自己扶了起来。

并非常耐心地将药一勺勺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淡淡的苦气,溢满了谢不逢的口腔。

半梦半醒间门,少年不由有些迷茫。

他生来就没有痛意,太殊宫内众人表面对他恭敬,背地里却都称他为“妖物”。

别说照顾,平日里那些人,便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从没有人像这个郎中一般,对他如此温柔……

谢不逢虽半夜发起了低烧,但是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生物钟便准时将他唤醒。

现在不过寅时,窗外还有浓浓的雾气没有散去。

……微风吹来,将一阵蔷薇花香,带入了房间门之中。

皇帝演戏也要演个全套,昨日“遇刺”之后,他便假装受惊闭门不出。

但是谢不逢也说不准,对方的戏会演到什么时候。

担心皇帝找不到自己起疑心,谢不逢打算在第一时间门,回到龙舫之中。

“你醒了?”

文清辞端着个小碗,从屋外走了进来。

语毕,将碗放到桌上,走来非常自然地摸了摸谢不逢的额头说:“还好,烧已经彻底退下来了。”

末了转身将碗端起,递到了谢不逢手中:“给,这是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