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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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内坐了五六人,可是衙差看也没看旁人,锐利的目光直直地投向了正前方的殷湛,上下打量着他。
“你是殷湛?”其中一个国字脸的衙差抬手指着殷老爷,趾高气昂地说道,“随本差爷走一趟……”
话音刚落,却听一声低低的冷笑响起,又轻又冷。
青年的声音犹如一股清冷的夜风迎面拂来。
两个衙差不快地皱了皱眉,齐齐地循声望去,一眼看到下首的圈椅上坐着一个戴着半边面具的红衣青年,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俩。
那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把小巧的刻刀,刻刀在他指间灵活地转了两圈,刀锋闪着幽冷的光芒。
这……这……这是卫国公世子?!
两个衙差脚下一软,差点没跪倒,彼此交换了一个惨淡的眼神。
他们只知道这家主人姓殷,可满京城里姓殷的多的是,此刻才回过味来:
莫不是,这个“殷”是那个“殷”?
那位未来
的世子夫人的外家?
那国字脸的衙差看了眼坐在顾非池身边的萧燕飞(),战战兢兢地对着顾非池拱了拱手:“顾世子。”
他的气焰立时短了大半截◢()◢[()]『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完全没想到他会在这么一处民居遇上这位连天子都要避其锋芒的煞星。
哎,在京中当差可真是不容易!
国字脸衙差干咳了两声,干巴巴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方才有个叫殷焕的人向京兆府报案,说他的亲生父母指使他毒害嗣父殷湛,小人是想来……”
他本来想说要把殷湛带去府衙公堂问话,话到嘴边,硬生生地改了一种更加委婉的说法,小心翼翼道:“来问问。”
话语间,他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完全不敢直视顾非池,另一个衙差恭敬地垂首站在一边,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族长闻言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身子僵住,惊得捏在手中的那个茶杯脱了手。
“啪”的一声,茶杯落地,无数碎瓷片四溅开来,茶叶与茶水在大理石地面上流淌一地。
“差爷,这、这是怎么回事?”族长结结巴巴地问道,一时心乱如麻:这殷焕不是被殷涵夫妇带走了吗?他怎么会跑到京兆府去了呢?
那国字脸衙差只当这也是殷家的长辈,好声好气地解释起来龙去脉:“刚才有人去京兆府报案,说是葫芦胡同的殷家门口躺着个人,身无长物,身上的东西都被抢了。”
“这有人报案,我们当然得来,发现躺在地上是个瘫子,就把那个瘫子抬回了京兆府衙。那瘫子说他叫殷焕,他要状告他亲爹亲娘抢了他的簪子,还哄他毒害嗣父殷湛。”
衙差说着面露唏嘘之色,以袖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一年到头去他们京兆府报案的京城百姓不少,他们身为衙差,各种惊悚离奇、出人意表的案子都遭遇过,但像这样践踏人伦的奇葩事也是少见。
这报案者先谋害嗣父,后又被没良心的亲爹娘给扔了,甚至还抢了他身上的财物,他气不过,就去官府状告亲爹亲娘,大有一副“大家一起死”的决绝。
奇葩,实在是一朵奇葩!
族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颤声问道:“他,他不是说不出话吗?”
刚刚殷焕分明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怎么到了京兆府就能说话了呢?
国字脸衙差先瞥了一眼顾非池,见他悠然闲适地执刻刀雕琢,半悬的心放下一些。
他耐着性子又道:“他是说不全话,不过拿着笔勉强能写,字虽然歪歪扭扭,也勉强可以认,半写半说半猜,关大人差不多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关大人说了,这弑父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衙差对着殷湛拱了拱手,“还请老爷子与我们说说,是不是确有此事?”
这件事要是传开,殷家的名声可全毁了!族长想说没有,想着必须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萧燕飞抬头轻飘飘地扫了族长一眼,在他身上落了一瞬,先他一步道:“外祖
()父,您好生与差爷们说说,这公堂上,可做不得伪证。”
“我知道您素来心善,对焕舅父心存不忍,可是律法大于家法,大于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