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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殿下,他有一种想要把一切都告诉对方的冲动。
他想要告诉殿下,他是个坏伴读,他梦到了不好的事情,这样的他,殿下也永远都不会讨厌吗?殿下会永远对他这样好吗?
然而,还没等江信开口,就听到他的殿下微低着头,用近乎诱哄的声音道:“先去把衣服换了,不然该着凉了,好不好?”
“……”
回答他的是“砰”得一声用力关上门的声音。
谢泽摸了摸鼻子,体贴地给自家伴读一些羞恼的空间,转身喊来阿福去准备早膳。
阿福头一次在早上看到心情这么好的谢泽,稀奇地看了一眼,心道难不成自家主子昨晚这是得偿所愿了?怎么笑得这么……春心荡漾。
似乎是阿福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下一秒就看到谢泽无情的眼神扫了过来。
阿福立时低头,假装没有发现他殿下的变化,一本正经地道:“殿下,叶良回来了,说上次的事情查清楚了。”
叶良是谢泽派去调查徐氏的属下,这么多日过去了,也该有个确切的结果了。
“嗯,让他等着,先陪阿信用膳。”
阿福:“……”果然在他家主子心里,天大地大还是陪着江公子的事最大。
*
江信急吼吼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用早膳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生怕他家殿下又要提这茬儿,一直埋头干饭。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窘迫,这一顿早饭吃得极其安分,谢泽非常体贴地没有在他敏感的神经上蹦跶。
等到江信急吼吼地扒完了饭,逃也似的溜出了门,谢泽这才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眼底的笑意瞬间收敛,起身走到了书房。
叶良已经等了有好一会儿,见到自家主子过来,立时恭敬地行了礼,这才开口禀告:“属下从当年苏家和那位偷盗被打杀的下人一个屋的好友口中打探到,那名下人七岁时就被签下了卖身契,平时老实木讷,做事也从不偷懒。
听这人的意思,那位应当不像是会偷拿府中东西的人,当时从他们房间里搜到那只花瓶的时候,他还吓了一跳,根本不敢置信。
而且那人死的时候,嘴里一直喊冤,直到被杖毙都没有合眼。”
谢泽靠坐在书桌上,闭目养神,食指和中指不轻不重地敲着桌子,淡淡地道:“不够。”
只这样,并不能证明那人的死,只是因为徐氏立了功,苏府只是为了找一个由头犒赏徐氏而不被怀疑。
徐氏在阿信心里的地位颇重,他并不想在这件事情让阿信和他生出芥蒂。
叶良知道这并不是谢泽想听到了,顿了顿又道:“还有另外两件事,徐氏的那个儿子跟在苏家少爷身边时,是一块儿入了学堂的,入学的束修费用也是苏家人出的,听说也是为了奖励徐管事抓住了小偷。”
谢泽睁开了眼,这便是奇怪了。
按说徐管事作为苏家的管家,抓住家贼本就是他的分内之事,让他们的儿子脱离奴籍已经是天大的赏赐了,居然还送他们的儿子去读书?
这苏家若真是这样宽厚仁善之人,也不会没查清楚事情的经过就把那位据说是偷拿了花瓶的下人给直接打杀了。
“继续。”谢泽只是冷着一张脸淡淡地道,显然,叶良只说了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事呢。
叶良咽了口口水,似是有些紧张地开口:“另一件事,是属下从江府的下人处打听到的。
江大公子四岁之前都是由这位徐氏照顾,可是江府的下人只记得这位徐氏性子内向,不爱走动,印象里好像就从没带江公子出过门。
江公子整日和徐氏关在房门里,没人知道徐氏做过什么。
但是,听以前在江府看守小门的一位老仆说,江公子刚出生时,其实并非像后来那般乖巧,偶尔会听到房间传来孩子的哭闹声。
但是奇怪的是,每次公子才哭闹了不过一会儿就停下了,一次两次还算正常,可每回都是如此,完全不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
谁都知道刚出生的婴儿若是哭闹起来,不哄上好一会儿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老奴觉得奇怪,曾经在一次江公子哭闹时接近了江公子的房间,等江公子止住哭声后,仔细去听,却能明显得感觉到小孩儿的呜咽,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了嘴一般,什么声音都传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