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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从鱼道:“就是好奇。”

既然从郗直讲的个人追求上劝不动,江从鱼琢磨着看看对方恩师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者追求,说不定能从这个角度下手劝郗直讲振作起来。

明明是那么有本事的人,一天到晚半死不活多不好!

沈鹤溪道:“有是有,但不外借。”

江从鱼道:“我可是国子监的学生,您是国子祭酒,都是自己人,哪里算外借?”为了借到文稿,江从鱼还把他老师给搬了出来,“老师常说,您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这些年与你断了书信往来。您与老师交情这样深厚,老师的弟子不就是您的弟子?怎么看我都不是外人!”

沈鹤溪半信半疑:“你老师真的这么说?”

江从鱼面不改色心不跳:“对的,对的,有次他喝醉了,我还听他喊您的字。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那是您,还纳闷他怎么‘鹤兮鹤兮’地喊,一直好奇这莫不是哪句楚辞来着。”

沈鹤溪脸色还是那么臭,不过起身在书架前逡巡片刻,取下一叠文集和几封书信拿给江从鱼。

“不能带走,你要看就到这里来

看。”

沈鹤溪硬梆梆地扔下一句,就做自己的事去了。

江从鱼嘿笑一声,老老实实地坐下研读起郗直讲恩师的文集来。

如此过了两日,秦溯回国子监上课了。

秦家的家事也算有了个了断,秦首辅直接上书表示自己治家不严,不堪为百官之首,想辞去首辅之职。

这当然是不可能请辞成功的,官场上很多递辞呈的事都只是政治表演,三辞三让这种传统体现在官场文化的方方面面。

既然还得继续当这个群官之首,秦首辅便命人把妻子和小儿子一起送回老家,说小儿子不靠自己考过乡试就不许再到京师来。

以他小儿子那个资质,没有名师教导想考个功名着实是痴人说梦,这等同于直接把小儿子给放弃了。

江从鱼听了秦首辅这番处置,一时竟不知如何评价才好。

他总感觉秦首辅这样还不如直接坏到底,当个真正恶毒的爹。

像他这样半坏不坏的,难怪秦溯始终没法坚定地反抗。

别人的家事外人是真的很难理得清啊!

江从鱼不想谈这些纠结的事,索性邀请秦溯:“你爹给的钱肯定还剩下不少,不如端午那天多约点人一起去吃顿好的,也算是庆贺你身体痊愈了。五月五,驱百毒!”

秦溯笑着应道:“好,到时候我们吃顿好的。”

江从鱼这边才约好秦溯,楼远钧那边的回信也来了,说是去露个脸没问题,就是可能没法待太久,毕竟他和其他人不算熟。

江从鱼得了楼远钧的准话,马上跑回去和何子言讲了。

看到没有,他楼师兄堂堂正正,根本不怕见到外人的!

何子言抿了抿唇,还是觉得这人居心叵测。

江从鱼把秦溯请客的事也给何子言讲了。

何子言道:“你怎么把人全约在一块了?”

江从鱼道:“过节嘛,不就要热闹热闹吗?”

何子言不吭声。

江从鱼奇怪地道:“要见的人是你,不高兴的人也是你,你怎么这么别扭!”

何子言也知道自己挺别扭的。

可这秦溯以前根本不带他们玩,结果一转眼就和江从鱼这么要好了,叫他心里哪能不郁闷。

再仔细想想,江从鱼本来就是被降了等才落到后面来的,他合该去跟秦溯他们去争前面的名次、合该与秦溯他们惺惺相惜。

何子言鼻头发酸。

江从鱼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坏菜了,何娇娇又要哭了。他忙哄道:“你若是不想和秦溯他们一块,我们另外约个时间就是了,反正我兄长也不喜欢人多,我们几个另吃一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