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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群臣并无其他事情,董知便道:“各自散了,所有事项每日一报,至军部汇总,我这几日就守在军部,若有阳奉阴违,做事拖沓不利者,休怪老夫不讲情面!”

待群臣喏喏告退后,董越上前搀扶父亲下了玉阶,向外便走便道:“父亲,如今咱们可是将南宫玉树得罪狠了,只怕是……”

董知横了他一眼,嗤笑道:“就凭他那个杀手头子?”

董越不禁笑道:“原来父亲也听说这个消息了?”

董知哼道:“哪里需要听说?五年前我便知道了。”

董越不禁一愣,问道:“那父亲为何如此容忍他胡作非为?”

董知叹口气,道:“投鼠忌器啊……”他将目光转向遥远的北边,继续道,“莫说我,现在瑞国那个老匹夫,估计日子也不好过吧。”

瑞国首都瑞极城内。

烈老元帅这段时间的日子,果然不太好过,孙女离家出走,并未平息瑞国朝野上下的猜疑,反而让一向平静的烈府更加扰攘。

此时烈老元帅正在府中接待几个客人,看老元帅皱着的白眉,便知道不是很情愿。

座中四名客人,其中一个坐在首位的,是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的华服男子,笑呵呵地对烈老元帅道:“老元帅啊,语衫妹子性子也太暴躁了些,太不给钱少府留面子了,如今孤王来做个和事佬,请老元帅和钱少府尽释前嫌,怎么样,老元帅怎么也得给我这个面子吧?”

烈老元帅面色勉强,拱了拱手道:“二殿下亲自来说项,老夫自然是不敢违逆的,只不过我那个孙女,自幼被我骄纵惯了,如今跑得无影无踪,我动用了百名家将四处寻找,竟然找不到,就算想对钱少府有个交代,也没办法啊。”

二皇子下首,一个文官哼了一声道:“老元帅,我可以不追究令孙女搅闹我府上的无礼之处,但也请烈老元帅不要掩饰了。令孙女跟那个百里赤情投意合之事,京城中也不是没有人知道,如今烈老元帅可派人去军中查探了么?”

烈问岳是老而弥坚的性子,闻言忍不住立起了眉毛,冷冷道:“钱少府,话不可乱说!百里赤将军当年乃是我的护卫,与我那个孙女确实认识,什么情投意合之类的话,请慎言!”

钱少府冷冷道:“老元帅,我钱某自问身家清白,如今官居少府之位,为嫡子求亲,怎么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吧?亲事是否应允,乃是和和气气商议之事,令孙女却打上我家门,折辱犬子门客,难道这便是烈老元帅的家风么?”

烈问岳眯起了眼睛,问道:“怎么,钱少府想管管老夫的家风?奉劝一句,还是管管自家家风要紧,若是你那儿子文韬武略精通,怎么会被我孙女驳得哑口无言?至于你那儿子的私德,哼哼,老头子却还嫌脏了嘴说不出来。”

钱少府大怒,拍案而起,便要发作。

二皇子急忙打圆场道:“少府大人,坐下坐下。”强将钱少府按坐到座位上,回头又对烈问岳道:“老元帅啊,也难怪钱少府,这件事呢,语衫那个丫头确实做得过分了些,大家同朝为官,何必如此伤脸面?”

烈问岳悻悻道:“我那孙女,性情暴烈,也委实做不了钱少府这等书香门第的儿媳,我看这婚事嘛,还是从长计议吧。”他将“书香门第”这四个字说得甚重,讥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这时,坐在钱少府下首的一个中年人突然插话道:“不瞒烈老元帅,我前几日为令孙女和钱家嫡子看了看面相,乃是天作之合,更是天意,我上霄宫愿意出面做媒,不知老元帅给不给这个面子?”

烈问岳看了那中年人一眼,问道:“前几日?我那孙女离家出走已经快一个月了,却不知上官先生从哪里看的面相?”

那中年人依然面带微笑,语气和蔼地道:“看不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上霄宫认为,令孙女和钱家嫡子乃是天作之合,违逆天意,可要招致不祥啊。”

此言一出,烈问岳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饶是他近期下定了决心韬光养晦,不愿牵扯朝堂之事,但上霄宫这般蛮不讲理地欺上门来,还是让老元帅怒火升腾,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老夫戎马一生,吃的是瑞国俸禄,受的是皇室恩典,却不曾受过上霄宫什么恩惠,也犯不上给上霄宫当狗。”

二皇子和钱少府顿时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那上霄宫的人更是脸色不渝。此人正是上官云落,身为上官云灭的胞弟,平日里即使在上霄宫中,也是人人敬他三分,哪里受过这等言语?顿时大怒,将桌案一拍,喝道:“既然老元帅说令孙女不在瑞国沉星江大军之中,这个好办得很,我上霄宫即刻派人,去军中查找一番,也不费力。”

烈问岳两条长长的寿眉耷拉下来,沉沉地道:“请便。”

说罢起身便走,走到门口时略略一停,道:“二皇子,钱少府,我老头子已经是退休荣养,也活不了几年啦,几位谋划深远,不缺老头子这点微末之力,但我这老头子成事或许不行,若要败事,却也不难,二位还是请回吧。”转身便出了门,竟然对那上官云落丝毫未曾理睬。

上官云落牙咬得紧紧的,心中暗道:“等我四大宗门将布局展开,到时候定然第一个斩杀你这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