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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师兄,你没事吧!”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章秉文,他急忙冲到许怀谦身旁,将他扶在床上坐好,关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许怀谦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除了唇角的鲜血以外,脸色又苍白了下去,没有一丝血色看得吓人,“你们别吵了,刚刚你们吵架都没有听我说话。”

天知道他刚看他们吵架就跟下雨天看人家打架,嘴里还得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却没有人听的无助感。

段祐言:“听你说什么?”

许怀谦眨眨眼:“说让你们别吵了。”

段祐言:人在吵架的时候哪能听得进去你这话?但他看许怀谦病得这么厉害,就不扎他心窝子了。

裴望舒瞥了眼手帕上触目惊心的红,问了:“你这是自个病了呢,还是被我给气病的?”

“当然是被你给气病的!”章秉文立马生气道,“师兄刚还好好的和我有说有笑,你一回来他就咳血了!”

“你把什么错都推我身上!”裴望舒踢了一下床,不甘示弱道,“你自己就没错吗,你就没有气你师兄吗?你光怨我!”

“我……我……我……”章秉文一连几个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喂,要不要紧,”裴望舒想了想从枕头里抽出一张银票来,对着许怀谦道,“要不要下山找个医馆看看?”

“咳咳咳咳咳——”刚咳得有点狠了,嗓子有些痒,许怀谦又咳了几声,“没事,老毛病了。”

裴望舒拿钱的动作一顿:“你这老毛病病得有点狠啊。”谁家老毛病动不动就吐血的。

章秉文抿了抿唇:“我师兄天生体弱不行啊。”

“要不让我看看吧,”段祐言想了想道,“我学过一点医术,能帮他把把脉。”

一听他还会医术,裴望舒和章秉文都看着他:“你还学过医?”

只有许怀谦抬头看了看他那张不苟言笑、神情严肃的脸,感觉对上了,有医生那味儿了。

他没有犹豫地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反正这具身体的内里就是一个空壳子,一诊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段祐言把过脉后,脸色变得难堪了几分:“五脉皆虚,五劳七伤,此生不可大喜大悲大惊大伤,无欲无求,日日荣养,方可保命。”

在场的都是读书人,一听就明白了段祐言的话,尤其是裴望舒抓了抓头发:“这也太难了,人又不是石头,怎么可能没有喜怒哀乐,他这稍微一动就要命,这辈子怎么办啊。”

章秉文紧张地看了眼许怀谦:“师兄?”

“别担心,”许怀谦无所谓地笑了笑,“人的命本来就是有定数的,有些健健康康的人走在路上都会死,我只是生病,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能活一天算一天。”

“你这完全就是琉璃人嘛,”裴望舒皱了皱眉,“摸不得碰不得惹不得。”关键他还跟他住一个屋,要命了!

被许怀谦这一打岔,三人被迫休战,决定不吵了。

下午,章秉文带着许怀谦和段祐言两个新生在学院里逛了一天,晚上在书院的膳堂吃饭,说实话,味道真的很一般,许怀谦吃得简直难以下咽。

好在裴望舒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瓦罐的鸡汤:“呐,别说我没有关照你啊,咳了那么多血,喝点鸡汤补补吧。”

“谢谢小裴。”许怀谦接过鸡汤,道了声谢,下午他从小文嘴里知道,裴望舒今年才十六岁,比他小一岁,他可以这样叫他的,至于为什么不叫小舒,因为他不想多个叔叔。

裴望舒简直不敢相信他在许怀谦嘴里听到什么了,刚想大声反驳谁让你叫我小裴的,但想到这可是个琉璃人,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真夭寿,有脾气也不能发。

许怀谦喜滋滋地喝着鸡汤欣赏他憋屈的模样,小样儿。

但是晚上洗漱过后,躺在床上,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就说来书院读书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老婆呢?

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一想到以前每天晚上都是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睡得,现在只能自己睡一张空荡荡的床,没有老婆温温热热的怀抱,也没有老婆夜间温柔的抚背,什么都要自己扛,他委屈得咬了咬被子。

怎么办,才上一天学,他就好想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