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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晚闻声看去,嘴欠成这样,得选个僻静地方埋。
一群身穿蓝色长衫,头戴儒巾的学子从木作坊大门走了进来。
为首那人身量颇高,体型微胖,一张国字脸,浓眉小眼,嘴唇略厚,瞧着年纪约莫在二十上下,方才那话便出自他之口。
“姐,他叫严瑞,是乔公子的表哥,在县学的时候就和姐夫不对付。”
石头凑过来,小声给商晚打小报告。
“有一次他逼着姐夫跟他比投壶,谁输了就喝酒。姐夫强撑病体和他比,严瑞中途耍赖,姐夫最后虽然赢了,但也被灌了不少酒,回去就发了高热,若非大夫来得快,差点就没了。”
石头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那会儿陆承景才十五,少年人经不得激将,不慎中了严瑞的计,吃了好大一个闷亏。
商晚眸光微暗,这件事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要么是在原主嫁给陆承景之前发生的,要么是在那些空白的记忆片段里。
严瑞高傲地扬起下巴,拿鼻孔看人,“陆承景,你以前不是挺能说吗?怎么,腿断了之后,嘴巴也哑了?”
陆承景懒懒地抬起眼皮,“严叙安,三百遍,你可抄完了?”
“你少得意!”严瑞瞬间变脸,“不就是侥幸赢过我一次,以后你都没机会了。什么破文章,也配让我抄!”
石头出声纠正,“不是一次,是七百三十六次。”
在写文作诗上,严瑞一共输给陆承景七百三十六次,次次都让严瑞怄得想吐血。
自从陆承景进县学念书之后,不论大考小考,只要他参加的,成绩次次都压严瑞一头,夫子们称赞的对象也从严瑞变成了陆承景。
严瑞恨不得把陆承景这个伪善的贱人嚼碎了咽下去,再也不要看到陆承景这张讨厌的脸!
“严兄,你何必跟他一个废人浪费口舌。”一学子上前,眼神轻蔑地扫过陆承景,“他手筋断了,以后再也握不了笔,如何能与严兄你相较?”
“对啊,”有学子附和,“他一个被赶出家族的废人,跟他说话都是辱没了咱们的身份。”
有学子冷哼,“他不就是仗着一副好相貌才总是眼高于顶看不起人吗?如今手断脚残,再好的相貌又能如何?”
“覃兄此言差矣,”一学子略带深意的目光自陆承景面上扫过,“单靠这张脸,可是有一个好去处,我听闻那南风……”
话未说完,该名学子已经被商晚踹得倒飞出去,蜷缩在地上,痛呼不止。
严瑞看着商晚的脸,眼中划过一抹惊艳,随即想起被踹出去的同窗,沉下脸朝商晚厉喝,“光天化日,你怎敢伤人?”
“嘴臭,该打。”商晚冷眼扫过众学子,“酸两句也罢,当柠檬精也罢,我懒得跟你们计较,但……”
“他,”商晚伸手一指被那名覃姓学子扶起来的学子,“心思龌龊,满嘴喷粪,实在恶心!你们自诩读书人,同行之人竟然也有这样下流龌龊之辈,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严瑞嗤笑,“区区妇人,无知无能之辈,也懂何为圣贤书?陆承景,你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我看不起你。”
“我娘子很好。”陆承景冷眼看向严瑞,“对娘子,自当尊之重之,敬之爱之,谦之信之,明之礼之。娘子非奴仆,何来管教?况且此乃家事,与尔何干?”
“纵容家中女眷当街伤人,你不管,自有官府来管。”严瑞眼中闪过恶意,抬手便要遣人去报官。
“赶紧报官,越快越好。”
商晚两手环抱,盯着严瑞那张哪哪儿都不符合她审美的脸,嫌弃地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