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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烬睁眼一片漆黑,但不同于以往的颤栗发抖,他平静到连眼睛都没眨。
想吃火锅……好想吃火锅……想回花海湾吃火锅……
念头出现后没几秒,Alpha拔掉手背上的针,血液从针孔溢出滑进掌心,最终顺着纹路砸在冰凉的地板上,而Alpha不以为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踩着拖鞋出了门。
由于先前医生检查信息素暴乱的缘由,整层楼就祁烬一人,连看守的护士都没有。
这一年来祁烬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联盟医院,这地儿跟他第二个家没什么两样,熟悉地不能再熟悉。
所以哪怕祁烬此刻意识不清醒,脑海里只有“回花海湾吃火锅”这事儿,他仍旧避开一切能碰到人的地方,轻车熟路地离开医院踩着满地的雪回了花海湾。
回到花海湾时他直奔厨房,冰箱里还残留着几个月前没用完的菜,枯黄蔫巴的菜叶就像是他来时路上埋藏在雪下的枯叶,轻轻一碰枝脉就断了。
一心只想吃火锅的Alpha不由其他,面无表情地掏出菜叶放在水下洗着,冰凉刺骨的水冲刷掉左手干涸的血迹,没一会便露出肿胀泛青的针孔。
“嘎吱咔吱”颇有节奏的切菜声响起,紧随其后的是燃气打开的“咔嚓”声。
菜板上的菜叶被放进了“咕噜噜”的沸水里,祁烬如同木偶一般,用筷子机械地拨动着锅里的菜叶,等到一锅菜完全失去水分,他捡起几个月前丢进垃圾桶里的辣椒水,拧开盖子,倾数倒了进去。
浓郁呛人的辣椒分子在空气中飘散,干涩的眼尾泛起血丝,祁烬还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拿起桌上的盐袋子一溜地倒了半袋进去,然后抬着锅就回了客厅。
公寓没开空调,呼一口气都能成雾,故此眼前这热腾腾的‘火锅’算是唯一的供暖的地方。
祁烬没拿碗,就着锅夹了根菜放进嘴里,辣椒精的辛辣和盐粒的咸苦在舌尖晕开,猩红泛热的眼眶湿润,浮满红油的锅面泛起涟漪。
喉结上下滚动,祁烬就好似没有味觉一般,毫不犹豫地夹了锅中的菜塞进嘴里。
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在锅面晕开,锅底的辛辣逐渐被咸苦侵扰,等到最后一根菜叶吃完之际,肿胀泛青的手拿起了锅柄,祁烬一点一点地将锅里的汤全部喝了下去。
“啪——”铁器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砰”的一声。
祁烬蜷缩着身子倒在了地上,白皙饱满的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好似被火烧的胃传来阵痛。
好疼……好疼啊……这火锅真难吃……
祁烬望着地上摔瘪的锅,湿润的液体使得他视线模糊。
他不知道这是疼出的汗还是流出的泪,胸腔有一下没一下地颤动,好似在被一根棍子搅动着他的五脏六腑,所有的器官被生拉硬拽出来了般。
铺天盖地的疼痛使得他咬紧下唇,可痛苦的呜咽还是从喉咙里溢了出来:“…啊…呃啊…”
“疼…好疼…好疼啊…”
“疼......疼呜呜呜......秦...…秦默......秦默我好疼......”
“这个火锅不好吃咳咳......咳咳......不好吃啊呜呜......我再......再也不想吃了呜呜......”祁烬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坠落在地,他痛苦地捂着肚子,断断续续的呻吟着:“我……我以为他会好吃……没想到会让我这么痛苦咳咳咳……这么难过……”
“从......从一开始就不能吃的咳咳.....秦咳咳秦默你说对吗……我后......后悔了呜呜......”
“......我真的好......好疼啊秦默......疼......好疼啊爸爸......”
“爸……呜呜爸爸……我好想……好想你……我好难过,我坚持不下去了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啊呜呜呜——”
少年从一开始的喊“疼”到喊“秦默”,再到最后声嘶力竭的哭泣。
喷洒出来的热气在空气中化为冷雾,稀稀疏疏的呜咽声逐渐紧密,声调也渐渐拔高。
窗外雪花飘洒,无人可依的Alpha破茧成蝶,所有的疼和苦埋葬在大雪之下,皆为过往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