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然回首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零点看书00ks.net),接着再看更方便。

“和权……”

和权和权,和权!萧王殿下被烦得直接称病告假在家,小包袱一打就准备连夜走人了。

这回拦住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柴小王爷。

“你就算去了又如何,这是梁国内政,你掺合进去岂不更坐实了李嘉他谋反的罪名么?”柴旭一上来即蛇打七寸地捏住了萧和权的软肋,萧和权急着去梁国,无非是担心李嘉:“李嘉的智谋你也见识过,他既然选择参与梁国的皇位之争中,必然有把握全身而退。”

缰绳把萧和权的掌心勒得发白,许久他道:“我不去的话,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她再会谋算,再是聪明,在我这她只是李嘉,是我必须要保护着不受一丝伤害的一个人。”他抬起头看向南方:“救与不救不说,至少我可以陪着她。”

“陪她一起死?”

“老子最不怕的就是死。”萧和权套上马具,顺顺马鬃:“我不在时,你帮我看着些。若是陛下问起,就说我去彬州养病了。”

柴旭无可奈何叹道:“英雄遇美人,总是气短。李嘉她还不算个美人。”

“我媳妇哪里不美了!”

“王爷!陛下下旨要您即刻入宫!”

┉┉∞∞┉┉┉┉∞∞┉┉┉

牢中不见天日,时间过得似乎格外漫长。除了审问的官员外,李嘉见不到一张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看来这次她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理智上知道不可能,但李嘉的心底始终抱有一丝莫名的奢望。

萧和权应该已经听到她的消息了吧,他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呢?

如果是她的话,刚刚平定权禹的叛乱此刻说什么都不会离开汴梁,一为防阴沟里翻船,防止权禹余下的势力咸鱼翻身再来;二是这个时候万不能给新帝反口咬自己的机会。

扫除余孽,压制皇权,是萧和权的当务之急。

李嘉一条条分析完,发现自己的心情无法控制地一路下滑。她没指望萧和权救得了自己,可她又指望萧和权来救自己。她深深地叹下一口气,以前的自己绝不会有这么矛盾而荒唐的想法。从没谈过恋爱的李大人心想,这大概是痴呆症发作的前兆吧。

不知熬了多少个日夜,李嘉终于获准放回牢房里休息。梁国自持“礼仪之邦”,即便是刑部大牢,收拾得大体也算得上整齐。因是在押重犯,李嘉还有幸得以享受一间单人牢房。回到牢房后,她向狱卒讨了一盆清水又要了一把木梳与洁净的方巾,待狱卒拿来后却见她将清水端到了牢房的旮旯里,将要来的方巾平铺在水面上挡住灰尘。然后将梳子小心地放入袖中,双手揣在怀中靠在轮椅上打起了盹。

这么多天不眠不休地审问,再好的精神也垮了。

要了东西又不用,狱卒看着李嘉的行为匪夷所思,怪人,怪人。

半夜,月入浓云,久久不得出现。刑部大牢里外悄声一片,本该巡守的狱卒也不知躲哪个角落里鬼混去了,刑部大牢重兵把守,只要不是想不开,没人会半夜来这鬼地方。

李嘉被重点关照地关在个偏僻角落里,更是鬼影都不见一个。有规律的呼吸声一高一低地从牢房里传出,从傍晚到现在,李嘉都没有醒过来的征兆。她实在是太累了,连烧灼在胃里的饥饿感都不能将她从熟睡中唤醒。

风从天窗里吹下,墙壁上彻夜燃烧的烛火忽地闪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仿佛前一瞬不曾有一条黑影从它面前掠过。

贴着墙壁疾行的黑影一晃跃到牢门前,栓在门上的大锁咯吱一声落下,声音轻轻细细的像声老鼠叫。歪在轮椅上的李嘉并没有因此而惊醒,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下,仍沉浸在不知是喜是悲的梦境中。

两道黑影观察了片刻,确定周围再无旁人,其中一个举起右手比划了个手势。另一人点头进去,留着这个在门外以防意外。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废,显然一个人就已绰绰有余。

那人踏入牢房的一刻,手里滑过到雪亮的光芒,那是柄匕首,锋利到足以一刀割断李嘉的喉咙。

如果李嘉没有醒来的话……

匕首举起的刹那,李嘉毫无防备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清醒得哪还有一丝睡意。

黑暗中刺客看不见李嘉脸上的神情,但丰富的经验让他敏感地察觉到对方呼吸的变化,当下手中匕首以迅疾的速度刺向李嘉的喉咙。

匕首刺下的同时,一抹冰凉亦扎进他柔软的心口。噗呲一声,溅起几滴温热的液体。

此声后牢房里再无动静,门外人察觉不妥,登时提高警觉闪入房内。牢房正中坐着一道模糊人影,而他脚下躺着的是具毫无生气的尸身。那刺客想也未想,当即赴以全力直扑向李嘉,却未注意到一条粗影犹如脱弦之箭直射向他。

一击必中。

火花一闪,李嘉笼着黄豆大的一粒光芒,脸庞影影绰绰。

“好了。”

随着李嘉这句,小白勒紧的蛇身缓慢地松动开,吐着信子的嘴边滴着鲜血,落在它白如银雪的身子上,透着股诡异的妖冶。它回头舔去那些尚留着温度的血液,讨好地用尾巴蹭蹭李嘉。

李嘉拍拍它的尾巴,慢慢地转着轮椅到角落里,弯腰去拿盆中的帕子。才握住一个角,柔软的手绢便从颤抖的手指间落下,亲手杀人的恐惧感给她带来的影响完全超出了她的预估。刀刺入人体的钝感,血液溅在脸上的温度,让她恶心得忍不住作呕。

这么不寻常的动静已引起了牢房中其他犯人的注意,不多时牢外远远响起吵闹声。李嘉逼着自己镇定下来,逼着自己用那双仍在发抖的手拧干帕子,一寸寸擦去脸上,手上和衣上的血。

在她将将遣走小白,大队人马蜂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