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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眉一压,手一翻将盒子关上,嘴上若无其事地嗯了声。
可周叔瞅着自家公子那明显是不高兴了,这也难怪。一件事天天做自然也成了习惯。打那燕国的萧王爷回汴梁后,风雨无阻天天鸿雁传书一封,伴着信还送来些精致稀罕的小玩意儿,想着法子讨公子欢心,比早朝点卯还来得准时。周叔是个过来人,少年们的这些心思他大概也明白,公子从小身边没几个体己人,长大后戒心又重更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一个外冷内冷的人,偏遇上了萧王爷那从里到外都热乎的,再冷的人也得给捂化了。可不是么,别看公子对萧王爷不冷不热的,可周叔知道她是把萧和权这人放进了心里头。要不然这一日断了信就惦记上了呢?
唉,周叔看着李嘉郁郁寡欢的背影一口气接着一口气的叹。老太爷还让他找机会撮合公子和高幸,却不知公子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哪。
他也只能帮衬着地劝着点:“公子,前两日雨下得急,许是路上不便来晚了。”
李嘉背影一滞,话语很僵硬:“晚了就晚了。”她本想说,我又没急着。又觉着这话说出来太矫情和欲盖弥彰,嘴唇动动什么也没说了。
周叔了然地卷好礼单准备走人,你看,恼羞成怒了吧。
“你等等。”李嘉提起笔叫住人。
周叔听令等在书房门口,过了片刻,一封墨迹未干的信函递到了他眼下:“明日一早送去驿站。”
破天荒,周叔估摸着这是李嘉头一回写信给燕国那小子吧。铁树终于开花了,看来那小子好日子也快到了。
待周叔乐呵呵地揣着信走了,李嘉看着叠在案头的十五封信函,打开抽屉取出个厚厚的册子,翻开崭新一页,提笔蘸蘸墨,过了会写下了一行字:“十月初五,甲戌月,丁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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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登台拜相后,太子和靖王两边一时并无太大动作。皇位争夺的战场上突然多出了一位新对手,他们都还保持着谨慎的观察态度。从个散职文官到政事堂中的中书令,纵李嘉天赋异禀,这巨大的转变仍让她接手得有些吃力。
梁国有宰相多位,左右尚书仆射,中书令还有门下侍中,主事的只有前两位。但李嘉一案令梁帝对崔丘这位右相心生不满,这段时间在朝上已看得出对他的疏远之意。而左相李儒年事已高,且又是个善于揣测圣意的老狐狸,故而整个政事堂的重心渐渐转移到了中书令李嘉身上。
“这些你送去门下省,堪合无误后发往六部。”
“是,大人。”
“数日一别,今日当刮目相看,中书令真真是日理万机哪。”空下来的政事堂里蓦然响起了襄王的声音。
李嘉端茶的手一顿,放下茶盏,举手向前一礼:“殿下。”
“不敢当。”襄王坐下,淡淡道:“你我本是兄弟,官职上你比我还高一品。论理,该我向你行李才是。”
“既是兄弟,兄长又何处此言呢?”李嘉忽略了襄王的话中带刺,落落大方道:“隐瞒身份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兄长若要怪罪,我赔罪便是。”
“难言之隐就是你想不动声色地借我的手替你除掉太子和靖王吗???”
襄王不加掩饰的锋利话语让政事堂陷入一片死寂中,李嘉轻轻笑了声打破僵滞的空气:“借你的手?如果是除掉太子和靖王,我有千种百种的手段,何须用得上你?那把龙椅,我没兴趣也看不上。但我若真想要,那它也就只能是我李嘉的囊中之物。”说到这,她才抬起眼来看了襄王一眼,那一眼令襄王如芒在背:“殿下您在怀疑我的别有用心之前,是否想过在这里说出刚才那番话有多危险?这里是政事堂,太子、靖王甚至陛下都有耳目在这里!今日如果坐在你面前的不是我,那明日殿下你就会因为谋大逆之罪,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
襄王重重吸了一口气,他看着李嘉漫不经心道:“这倒提醒了本相,如果殿下确实不能信任我,那我应该换一个更懂礼贤下士的明主。”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吃口饭然后继续码字。争取双更(如果我写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