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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血,是他被狗皇帝所玷污而留的血,是他以身侍奉仇敌而流的血!

狗皇帝身上挂着他全家几百人的血债,他们的血,都似这般被他嘲弄,狗皇帝甚至欣喜,因为他可以轻易的杀了他们全家,甚至还可以这样玩弄他,他却妄图凭借一己之力而倾覆这天下,他真是可笑,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沈洵再也忍不住,躺在皇帝怀里干呕起来。

他今日几乎没有进食,又被折磨的肝肠寸断,除了些酸水,他什么也吐不出来,可他小腹不受控制的涌动令他全身都跟着颤抖,铺天盖地的痛楚席卷而来,无辜受到牵连的后庭又润湿了皇帝一片衣裳,而这片血红的痕迹正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玉童,玉童,你别吓朕,快,叫……”

“陛下……”沈洵的思绪已经游离,他快要坚持不住了,他已经听不清皇帝说了什么,只看见他丑陋的双唇一张一合,可他仅凭的意志又告诉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皇帝唤太医来,“陛下,不能,不能叫太医。”

他喘了口气,不顾皇帝的大呼小叫,“若是太医来了,就会发现,我与陛下的事,啊……皇后娘娘……会知道……玉童是……是仙人……只要回观静养就无事了……”

沈洵感觉到皇帝已经站了起来,身边嘈杂起来。

“陛下答应我……不准叫太医……”

“把我交给我徒弟……”

玉童子始终没听到皇帝应声,他也不敢放任自己就这么昏过去,他想尽了一切法子叫自己清醒些,可都无济于事,他的思绪还是昏昏沉沉下去,好在皇帝很快上了车,碌碌的车轴声让玉童子有了盼头,身边皇帝和那个粉红衣裳人絮絮的说话声没有断过,玉童子也无力去分辨他们说了什么,他在心里不停的数着数,从行宫到这里来,一共走了一千零二十声数,他现在不过数了五十几声,他的路,还长着。

马车迎着晨光熹微,从画舫一路往行宫飞驰而去,惊起了一溜卧在墙根子上的麻雀。

行宫的宴席到半夜才撤,陪席的大人们也早在行宫里预备好的屋子歇息去了,今日原定的还有视察粮仓和屯田等安排,但太子说,若是父皇明日不去,他们就不必起那么早,横竖等他醒了便可。

谁都没想到皇帝会在清早匆匆归来,而且身后还跟了个穿的跟戏里丑角一般的男人。

皇帝抱着玉童子去了偏殿,那里早已有数个道童和一名道姑等候。

原来昨日中午,玉莱观的徒弟们不见了师傅,也是着急的不得了,四处托人打听也不知道玉来真君去了哪里,真君座下的道姑直问到了李德蓝那里,哪知道这位有名儿的总管太监竟也从晚上开始起就没了皇上的踪迹。

他们又赶快将事报给了太子爷,要不是御前行走张大人听李德蓝说了这事,去跟太子爷耳语了两句,太子叫他们不要再找,恐怕昨夜就要闹出大案子了。

鸣音隐隐约约知道她家少爷为何一整天音讯全无,小朱公子也派人传了话,可她没想到少爷被还回来后会这样的惨,比上次鸧池“遇刺”之后的情形还要惨上一百倍,惨上一万倍!

少爷被狗皇帝硬抱在怀里,手垂在一边,腰也塌着,一点力气没有,白发和衣领交缠着,原本玉白的脸现在浮上了两抹不正常的红晕,长长的白睫毛上挂着泪珠儿,双眼紧闭,嘴边溢出了白沫,还微微嗫嚅着,像是梦吟。

她好看又温柔的少爷啊……狗皇帝!!!

“仙人身体不适,又不肯传太医,非要把自己交给你们,你们有什么法子,快说!”李炳敖信道家的法术,但是不怎么信玉童这些个徒弟,毕竟他们若是有本事,那该早就使出来了。

“恳请陛下先将师傅放下来,师傅这是精元亏损,只要补上了就好。”道姑一边出面解释,一边吩咐人去将紫纱笼抬来。

皇帝估计也是没什么别的好法子了,依言将玉童子放下,看着他的徒弟们将他抬入纱笼。

好烫!鸣音只是抬了少爷的胳膊,就明显感觉到少爷的体温异于常人,竟然发了高烧!

她联想到鸧池那次,虽然少爷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她知道那都是少爷安慰自己,少爷怎么会不在意?少爷是最在意君子名节的人,她为少爷准备冰魄时看到少爷身上斑驳的痕迹时,少爷眼里的躲闪,和少爷浸药时偷偷搓那些痕迹的动作,都说明了少爷对这事,绝不像他表现的那样风淡云轻。

可那次身上留下了好几个印子,也没有像今日这样高烧,鸣音想知道,狗皇帝究竟是怎么样玩的她家少爷,会把人弄到神志不清高烧烫手的地步??

“鸣……”他仿佛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他贴身的丫鬟吗……身体好重,又好轻,他不记得自己数了多少声数,他只知道自己终究坚持住了没昏,可鸣音的声音,是他的幻觉吗?

“少爷。”鸣音听到呼唤,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借着搬动少爷时的遮掩悄悄回答。

“别请……太医。”玉童子听到这声少爷,终于放心的昏了过去。

“哎。”鸣音的眼眶里蓄满泪。

她家少爷用冰魄浸体,脉象早就逆乱,若是大夫来了,只怕会有所怀疑,这就是说,她家少爷,要硬生生的抗下这场高烧!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什么道术,更不会用道术给少爷治病,以前那些都是骗老皇帝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