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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朱公子不知道的情况下,给钱先生看。”沈洵小心的把那根头发递给鸣音,“你再找找,我头上还有没有黑发了。”
鸣音大略的翻了翻,至少看见了三根这样的黑发,都长在后脑勺上,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鸣音没敢上手拔,怕被她少爷感觉到。她翻了一遍,心虚的跟她少爷说没有了。
“一定要送去。”沈洵听说没有了,心里稍稍安慰点,但还是不忘再次叮嘱鸣音。
皇上驾到——!
玉童子虽然猜到皇上对他食髓知味,晚上估计还会再来,但听到这个通报,还是觉得烦躁不已。鸣音不等他吩咐,自己已经跳下去准备回了皇帝,没想到皇帝太心急,刚一通报就自己推门进来。
现在躺下装昏迷已经来不及了,玉童子只好打起精神来应付皇帝。
却没想到皇帝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李翊贤。
太子怎么会跟着皇帝一起来?
玉童子想要翻身下来行礼,腿上无力,直接从榻上滚了下来。
鸣音赶紧给皇帝磕了个头,然后折回去去扶她少爷。
“陛下万岁。”
这说话的当口皇帝也已经跑过来了,所以这个礼没行完,玉童子已经被皇帝给扶起来,那个道姑看到没她的事情,就自觉的站到了一边。
“陛下有什么要紧的事么?”不知道为什么,沈洵并不想太子面前跟皇帝这么亲密。
“朕今日办了许多事,但有一样需要真君前去解决,一听说真君醒了,朕就亲自来请了。”皇帝端详着眼前的玉童子,越发的觉得他不食人间烟火。
今日去县衙,碰上个告御状的,但是这个案子又涉及鬼神,虽然他重重责罚了县令,可犯人却没法收押。换做是别人估计永远也没法结了这个案子了,可他有玉童子啊,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的小玉人在众人面前露一手了。
“玉童自当为陛下分忧,但请陛下稍稍回避,待玉童换件衣裳便随陛下去。”玉童子看着皇帝,余光却不由自主的飘到了太子身上。
太子爷正百般聊赖的站在皇帝后面,也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幸好,这事恐怕跟太子是没什么关系的,他只是作为儿子要时刻跟着皇帝而已。
玉童子吃不准他昨夜在皇帝那里留宿的事太子多久会知道,最好的情况,是今日太子都一直跟着皇帝,还不知道他又食言而肥了。
说着要人家保护你,不被狗皇帝侵扰,自己又巴巴的赶上去了,太子会怎么想他呢?
“穿那件大袍吧。”玉童子猜不出皇帝要他干什么,但似乎是要离开行宫去解决什么事,那么既然是要出去,他还是万事小心为好。
玉童子要的那件是他做真君后的装束,四五层的繁复的白纱衣,白玉头带,蓝玉腰带,赤足,手持玉如意;不同的是今日他将白发半束半放,留了两撮从背后拿过来,搭在胸前。
鸣音给他拿来了红纸,他稍稍抿了下唇,好让自己看起来有些血色。
真君的衣裳里口袋跟暗格很多,玉童子装了雷符、火符、静怡丸、冰魄、铜钱剑、红绳、朱砂、金铃铛等东西,然后由鸣音开门,雷作将他抱了出去。
门外皇帝正与太子闲聊,一见玉童子,看直了眼。
玉童子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看他那个眼神,恐怕又是对着自己起了龌龊的心思。
皇帝是很想自己上手去抱他的小玉童的,可是这里这么多人不太便利,只能咽口口水,叫那个道童走在他身边,他好可以时不时的瞄上两眼。
这其实是不合情理的,因为太子还跟着他们两个后面,但是也没人在意。
皇帝带玉来真君去的地方正是县衙,四进四出的院子,大门前有个兽皮大鼓,进了院子看见正堂,上面挂了个明镜高悬的匾。
玉童子有些疑惑,皇帝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皇帝坐到县令的位子上,太子坐在左边,一个一品的大人坐在右边,玉童子被安排在了那个大人下面,再往下还有好几个陪审的,然后便是升堂,传告状的人,上状纸,问话。
一来二去玉童子也算听明白了,就是说有个游方的道士,与一个卖布的商人同行,见财起意,把商人给杀了埋在外乡的事。
但是告状的却不是这个男人家里的人,而是个不相干的女人,那个女人一张嘴,全然是一副男人的口音,说是自己无辜被害死,冤屈太大,附了别人的身来告状要是冤情不解,他就占着这个女人的身子不下来了,那个商人家的人也是哭个不停,她们家就这一个主事的,要是这个冤情不解,她们也无法面对亡父的冤魂啊。
玉童子并不信这些,可能与他学习过道家的骗人之术有关。
这个商人的尸首也已经找到了,正是他说的那个地方,但是害人的坏到士却抓不住,原先的县令去抓过两次,派去的衙役非但没把人抓住,反而自己都死于非命了,县令忌惮鬼神,所以就把这个案子给按住不再审了,这县令也是运气不好,正巧赶上了玉童子斩了蜈蚣精,皇帝在城中巡视,给商人找着了机会告御状,不然像在和哲城那样,根本不会被发现。
“你不必担心,朕请了玉来真君为你主持公道。”皇帝又听了一遍那个妇人叙述案情,末了得意的瞧着玉童子。
主持公道?皇帝是希望他能把那个道士给抓来?
玉童子的脑子飞快的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