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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袁宁要把自己的脸蛋儿都擦破皮,章修严哪还看得下书。他绷着脸开口:“去了哪里?”
袁宁愣了一下,又惊又喜地看向章修严。对上章修严隐含怒意的目光,又赶紧敛起欢喜,老实回答:“去找罗元良。”他小声说,“罗元良不喜欢太多人在,我就一个人跟着他去了。他、他那边有一窝小野猪,不肯喝牛奶,他很担心,叫我过去和小野猪们说说话……”
章修严注视着他。
袁宁说:“小野猪们没有了爸爸妈妈,特别可怜,刚才它们终于肯喝牛奶了,”他扑进章修严怀里,“大哥,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去那么久的,我不知道天一下子就黑了。”
章修严看着怀里那颗小脑袋。
这小结巴耍诈。
章修严把袁宁拎到自己膝盖上,对着那小屁股啪啪啪地打了几巴掌。
袁宁懵了懵,感觉屁股火辣辣地疼,脸上更是像火烧了一样。他、他被大哥打屁股了!
章修严把袁宁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膝上。
袁宁动都不敢动。
章修严说出最后判决:“下次再犯,翻倍。”
袁宁觉得屁股一点都不疼了:“好!”
章修严拧起眉:“看来被打了你还挺高兴?”
袁宁见章修严脸上的寒冰不见了,又变得和平时一样,大胆地抱住章修严的脖子:“只要大哥不要不理我就好!我刚才好害怕大哥再也不和我说话,再也不看我一眼,再也不管我……”他说着说着又开始掉眼泪,紧紧抱住章修严不撒手,“大哥……”
章修严清晰地感觉到袁宁对自己的依赖。
他原本该狠狠心让袁宁变得更独立、更坚强,但他舍不得。这样的依赖、这样的感情,他舍不得放开——袁宁需要他,他也需要袁宁。
章修严伸手摸了摸袁宁的脑袋:“你这小结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搬进了我心里,怎么赶都赶不走,你说我能怎么不管你?”
袁宁脸红了:“我才没有赖着不走。”
章修严说:“现在抱着我不肯放的人是谁?”
袁宁说:“那大哥也偷偷搬进了我心里。”他把脑袋埋在章修严颈窝,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继续往下掉,“刚才大哥不和我说话也不看我,我觉得全世界都不要我这个坏小孩了。”原来不知不觉间就像大哥说的一样,他的心被大哥偷偷住了进去,怎么赶都赶不走。
袁宁靠在章修严怀里不愿离开。
章修严由着袁宁抱住自己。
冬虫在窗外鸣叫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章修严才站起来,抱起怀里的袁宁,把他轻轻放到床上。
章修严帮袁宁把外套和裤子脱了,留下里面的秋衣秋裤。跑了一整天又哭了一场,袁宁显然累坏了,动了一下,又接着睡。
章修严想了想,也懒得回自己房间了,脱了衣服进了被窝,睡觉。
袁宁感觉有个暖烘烘的怀抱把自己包裹住了。
他舒舒服服地埋进章修严怀里,张开小短手抱住章修严:“大哥……”
章修严闭上眼,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
*
袁宁早已入梦。
自从上次的“光雨”出现之后,他几乎每晚都可以见到鱼儿和象牙。鱼儿虽然还被困在泉眼附近,但池塘里的水已经到袁宁小腿那么深,泉水正在往周围的泥土渗去,把土地滋养得肥沃又疏松,不再是那干得龟裂的模样了。
象牙长得更高了,开出了雪白的花儿,果然白白的,像象牙一样美丽。招福很喜欢象牙,每次进来都趴在象牙身边看它。象牙被看得恼了,冷哼一声:“呆狗!你离我太近了,气都喷到我身上来了!”
招福退了退,重新趴下,继续看象牙开出的漂亮花朵。
光点再也没出现,“梦里”的动物和植物也没有变多,袁宁觉得自己有点没用。袁宁正沮丧着,招福突然竖起耳朵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