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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最厌烦麻烦,但现在看见麻烦事他都当成练手机会,即使不会亲自参与也在心里推演着解决方案。刚才见到谢老对谢家人的态度,章修严顺势把自己想到的解决办法说了出来。

至于去不去做、能不能做成,那就是谢老的事了。

到了家,薛女士想抱抱几天没回家的章修严,章修严冰着一张脸,巧妙地闪避开,转身去倒果汁喝。薛女士失落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

袁宁见了,主动上前抱了抱薛女士:“妈、妈妈。”

薛女士感动地抱住袁宁,又是一番亲近。

晚上章修严要求检查袁宁一周的作业,让袁宁提前把作业准备好,自己洗完澡过去检查。

袁宁认真摆好作业,也去写了个澡,穿上灰色小睡袍。他顶着湿漉漉的小脑袋走出浴室,就看到章修严穿着灰色大睡袍坐在自己书桌前,灯光非常柔亮,让章修严平日里冷峻的脸庞也变得柔和起来。袁宁跑过去:“大、大哥!”

章修严看了眼袁宁正滴着水的头发,皱起了眉头,放下手里的作业本,起身取来毛巾帮袁宁擦干头发。章修严手劲大,但没有弄疼袁宁,袁宁乖乖让章修严擦来擦去,等章修严停下才小声道谢:“谢谢大哥。”

章修严说:“平时自己得擦干。”

袁宁用力点头:“我刚才想起有本作业本忘在书包了,才没来得及擦的。平时我都认真擦干才出来!”

“是就最好。”章修严看着比自己坐下时要矮一点的小豆丁,“在学校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大家都很好。”袁宁小心地偷瞄着章修严,“就是应绍荣今天请了一天假,说他妈妈病了,他家又多了个弟弟。可是我上次看应绍荣妈妈来接他,好像没有怀孕啊,那他弟弟是哪里来的?”袁宁想问的其实是“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是从外面收养的”,但说着说着发现章修严脸色不太好,就把疑问吞了回去。

章修严说:“那是别人的家事,你不要管。”

就知道应家一堆破事。应绍荣母亲本来就是应父的第二任夫人,结果应父再娶了一个还不满足,现在又在外面养了一个,还把孩子都生了。应老爷子老糊涂了,觉得能生是好事啊,多子多福,乐颠颠地把那孩子接了回家。这不,新上位没几年的应夫人被气病了。

袁宁乖乖点头。

章修严继续检查袁宁的作业,发现袁宁没有松懈的迹象,他才满意地说:“早点睡觉,明天起来跑步。”

袁宁两眼发亮:“好!”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欢度周末。

与章家的风平浪静不同,袁波家笼罩在一片愁云之中。

袁家二伯在外面有了女人。

章修严让人送钱,钱确实送到了,但却被袁家二伯知道了。他把钱拿去赌,钱一亮,就吸引了个寡妇。那寡妇最会缠人,三言两语勾上了袁家二伯,袁家二伯被迷得七晕八素,回到家要和袁家二婶离婚。

离婚!

这年头闹离婚,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袁家二伯再怎么差劲,袁家二婶也没想过要离,顶多只是回几天娘家。没想到袁家二伯反而提了出来。

袁波这段时间觉得袁家二婶把袁宁卖了,正生着气,每天都拖延回家的时间。这天他天黑透了才回来,一到家就发现弟弟在哭,抽噎着说:“妈妈被打死了,妈妈被爸爸打死了。”

袁波连忙往里冲,袁家二伯不在了,袁家二婶倒在地上,脑袋磕出血来。袁波吓得手都发抖,哪还想得起生袁家二婶的气,冲上去一摸,发现还是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叫村里的医生过来给袁家二婶看看。

这一闹,全村都知道袁家二伯打媳妇。

袁波兄弟吓坏了,寸步不离地守着袁家二婶,袁家二伯回来就怒目以对。袁家二伯越发觉得回家没意思,窝在那寡妇那边不回家了。袁家二婶家里得了信,过来向袁家讨公道,袁奶奶撑着腰说:“公道没有,有本事你打死他!”

袁家二婶的哥哥心疼自家妹妹,又去找袁家二伯算账,捋起袖子打了人。那寡妇竟认识巡察所的人,叫了人来把袁家二婶的哥哥往牢里一关,说他故意伤人。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让袁家二婶让位,把婚离了才放人。

袁家二婶原是有主意的人,此时却有些六神无主。

袁波看看哭个不停的弟弟,又看看袁家二婶头上的伤,咬咬牙说:“离!!”

袁家二伯是个赌棍,要不是他滥赌成性,袁家二婶勤俭些也能养活三个孩子,也不必把袁宁送走。经这么多事儿,袁波也算想明白了,这事儿怪不得他妈,要怪只能怪他爸!

双方见面一谈,章修严叫人送来的两万块,袁家二婶只分到两千,剩下的都叫袁家二伯昧了去。两个孩子袁家二伯不要,因为寡妇怀孕了,没钱养那么多孩子。穷人家的孩子就像野地里的草,要多少有多少,没人稀罕。他们不要孩子,要房子!

袁家二婶把钱存好,带着两个孩子去镇上投靠兄长,兄长家地方也不大,不能长住。好在袁家二婶很快振作起来,找了份厨房的工作,带着孩子借住在饭店里,吃住算是有着落了。

生活慢慢平静下来,袁波在镇上的小学念书,倒是省了来回奔波的麻烦。下课和放假,袁波干起了捡废品的活儿,攒了一段时间,攒了辆破破烂烂的小三轮。蹬着到处转悠,每天都弄满一三轮废品去卖,一个月下来,竟换了整整一百块,都能比得上成年人一个月工资了。

袁家二婶错愕。

袁波说:“妈妈别怕,以后我会养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