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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池是在素家身娇玉贵养大的,眼前的地方虽然比平常的监牢好多了,但是阴湿又不干净,素池如何睡得着。但她心里有盘算,所以将外衣脱了铺在那草上便躺了下去,努力调整呼吸做出睡着的假象。

白天他们已经试探过那些黑衣人的语气了,半点也吐不出来,所以素池便放弃了与他们套话。但是素池不明白的是:重曜一个流放在外的闲散王爷就算有些能耐,又如何能将一个偌大的演兵场建在这里,建演兵场,他到底想做什么?

此处距离金陵不过百里,圈养私兵,难道是想兵发金陵?是要逼宫,谋反?

素池早知重曜有不甘为人臣的心思,更知道他心里对于母族的死不能释怀,是以终日面无笑意,金陵更是传他性格乖戾、喜怒无常。这样的人,是该远离的吧?

只是做不到!

素池纠结之时已经夜半三更,外面突然想起三两声鸟叫,是黄鹂!

不可能,这个时节,怎会有黄鹂?

素池这时听到重曜唤她,“阿婞,阿婞?”

自己的猜想被证实,素池不知该笑该哭,素池只得闭目装睡。

重曜在那石壁上有节奏地敲了两声,顿了片刻,再敲两声,便有一人翻身下来,随即跪拜在地:“殿下,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素池想起他的声音,天映,果然是重曜身边的人。

天映用了特质的钥匙将锁破开,重曜却没立刻离开,随即接过天映手里的钥匙打开素池在的牢房,天映看看天,还是没忍住:“殿下,事不宜迟。”

重曜不理他,将手在素池额头、手心探了探,没什么异常,又摸摸脉搏这才离开。

素池不清楚重曜知不知道自己在装睡,但是重曜走后她总算是忍不住坐起来,夜里万籁俱寂,素池的心却一寸寸地发冷。她在等,在等。

重曜会不会回来,他会不会告诉她这一切,从那个账本开始,她愿意不计前嫌迈开第一步,后面的,他会不会遵守诺言。

就在半天之前,他还坚定地承诺“他会护着她”。

······

夏夜最是漫长,素池在一片黑暗中内心绞痛,等待,又是等待······

人的身体往往比自己更诚实,比如此刻,因为对于黑暗的恐惧,对于曾经失明的恐惧,素池的身体已经极度疲劳,加上空气中弥漫的素拓谷香,她眼皮沉沉的,终于渐渐合上。

重曜最终没有回来,这是显而易见的答案,但是素池不得不承认:她并不愉快,甚至心里无法抑制的钝痛。

他们二人之间,隔着几百条性命,夹杂了权力和欲望,信任,终究是个笑话。

素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了,身子还是很疲惫,浑身无力,连话也说不出,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浅蓝色的雕花大床,房间看起来简单却不失格调,只是这陈设怎么如此熟悉呢?

素池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了,这是素家在南郊的别院,自己从前常常一个人来住的,这几年才来的少了。既然是在家,自然是安全了,素池想喊人,嗓子却疼得无力。

她虚弱地将手伸出去,不小心打翻了床边小几上的药碗,这才有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看着白白净净的,十分消瘦,却又面生,这丫头看起来不怎么会服侍人,连杯水都不递,果然不及主宅的下人体贴。

素池在她的搀扶下半靠着身子坐下来,这丫头才意识到她许是口渴了:“九姑娘要喝水么?奴婢去倒。”

这一句话里素池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在整个素家,她与众位小姐最大的不同便是:下人们称呼自己时,绝不会带着排行。她们唤素娅“四姑娘”,唤素婧“五姑娘”······但是唤起自己只叫“姑娘”,这是一种亲近,也是对于自己身居主宅、这代家主靖国公素渊独女身份的一种认可和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