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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彤还是收下了顾元奉送的笛子,因为那玉笛做得实在漂亮,她再去外面找怕是找不到了。

只是对顾元奉的入门教学她不怎么感兴趣,因为她已经学过了。

顾元奉也注意到了,他想起年初那会儿他们之所以大吵的那一架,就是因为他发现纪云彤在跟别人学吹笛。

那家伙叫什么来着,好像姓柳对吧。那个姓柳的是怎么教她的?是不是也像应修齐那样嘴上说不教,实际上纪云彤多缠磨几句便教了?

一时间,顾元奉只觉心里像是被人倒了一锅热油似的。

偏偏纪云彤还觉得她做得没错,她觉得是他在外面找了别人,所以她也可以在外面找别人。可他明明没有找,是外面的人在瞎传!

顾元奉气闷地说道:“你都跟人学过了对不对!”

纪云彤看到他买玉笛的时候就感觉话题会往这上面扯。她跟他一起翻旧账:“你不也去指点别人弹琴。”

顾元奉道:“那怎么能一样?”

纪云彤冷笑:“怎么不一样?就你自己是以乐会友,别人干什么都龌龊?”

顾元奉说不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个想法。

以前别人不管是起哄他还是起哄纪云彤他都没什么感觉,只觉得那些风花雪月和他们毫不相关,现在听别人说一句他们会退婚、听别人说一句想替他娶走纪云彤,他就觉得很生气。

大抵是从前他很笃定纪云彤是属于他的,她无论如何都会嫁给他,所以别人怎么说他都觉得没问题。

现在他听什么都觉得有问题。

纪云彤见他答不上来,冷哼道:“你这种人叫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顾元奉知道再说去又要吵起来,只能说道:“既然你都学会了,那你吹给我听听,我瞧瞧你学到的有没有问题。”

纪云彤也没打算和顾元奉吵,她把自己那支玉笛擦拭干净,照着自己早前学到的技巧试着吹了吹。乍然换了玉笛,她好一会儿都没有吹响。

顾元奉立刻就来劲了,上去给她调整指法,教她怎么把气从腹部提上来。

还想伸手示意纪云彤该怎么收腹。

纪云彤疑心他是想趁机搂搂抱抱,放下玉笛转头质问道:“说话就说话,你手往我身上摸干嘛?”

顾元奉本来就是藏着点贼心的,骤然被纪云彤点破了心思,嘴比什么都硬:“我才没有,我这不是怕你听不懂吗?我把手放上去就知道你收腹时是不是太用力了。我跟你讲,太用力也是吹不上来的!”

纪云彤被他的振振有词给气笑了:“你教别人也是这么教的?”

顾元奉道:“我又没教过别人。”

他向来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乐意让那些腌臜事玷污了自己的爱好,要不然他也不会跟那些在席上吹嘘自己睡了几个通房丫鬟的家伙断交了。

也就是对上纪云彤,他脑子里才总不由自主地冒出想

和她亲近的念头来。他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怎么就不能更亲近一些?难道她还想着要退婚找别人去?

顾元奉光是想想这个可能性,心里就很不舒坦。他也不要什么脸面了,恬不知耻地提议道:“你要觉得吃亏也可以换你摸我肚子,看看我吹笛子的时候肚子是怎么收的。”

纪云彤很想拿手里的玉笛梆梆梆敲他脑袋。

可惜这玉笛确实颇合她心意,她舍不得就这么糟蹋了。敲坏顾元奉的脑壳也就罢了,万一敲坏了人家费那么多心思做的新笛多不好!

纪云彤没好气地道:“不用你教了,我自己先练练。”

顾元奉不听,非要在旁边看着她练习,一边看还一边在心里冒酸水,想着年前年后那段时间是不是有另一个人像他现在这样看着她。

对方美其名曰要教她吹笛,便能光明正大地仔细看她的唇,仔细看她的手,仔细看她的颈项与身体。

而纪云彤对这样的人依然毫不设防,第一次吹响笛子时还会开心地转过头朝对方笑。

即便纪云彤只是想找人气气他,也难以保证对方没有生出点别的心思来。

许多事是不能细想的,一细想就感觉宛如百虫噬心,难受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