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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姬倒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你舅舅说得对,他们不乐意认真教,多的是更厉害的人乐意。你的意思呢?”
“到底意难平。”猜测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师傅们的敷衍,就算把人换掉,一样难堪。何况别人越敷衍,他越想做得让人刮目相看!
“哥哥为何意难平?”珞琳说话间走进来,又问好:“额娘安。”
雁姬把缘由说了,笑道:“珞琳,你帮帮你哥哥,如何?”
雁姬在对骥远进行多方引导的同时,并未对珞琳放任自流。她最大限度地给予她管家的权利,让她思考、判断,去做决定。一个承担了责任的人,会成长得很快的。
珞琳现在打理阖府上下,不说骥远师傅的事情她略有所觉,就是她阿玛进驻望月小筑与新月姐弟朝夕相伴,她也肯定感觉到了违和:就算新月和克善贵为皇室贵渭,又何尝用得着身为大将军的阿玛亲身去照顾病人呢?阿玛对新月姐弟未免……过于亲切了。
就像骥远在心里酸涩阿玛忽略他的前程一样,珞琳也开始嫉妒起新月这位“朋友”来了。
如果可以,雁姬并不希望骥远和珞琳早早发现他们阿玛和新月的奸情——这毕竟是太过分的难堪和伤害。但这一天既然无可避免,那她只有早早促成他们成为更成熟更坚定的人,减低将来的丑闻所带来的冲击——也使他们更能体贴母亲:哪怕后日的指责还没发生,一设想兄妹俩维护的是婚姻中作为背叛者的父亲,她就为“雁姬”不值,自己也完全无法忍受。
雁姬想着心事,又听珞琳问:“额娘,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
骥远自己先摇头了,“克扣师傅们的供奉,不像样子。如果他们只为了五斗米才对我用心,我也不舒服。何况我还要派人去查参加秋狩的其他人的武功路数,用人向来是用生不如用熟。我的原意,不过是希望师傅们更用心些。毕竟,我们情谊尚在,他们的才能也不缺。”
珞琳嘟嘴。随即醒觉,立马恢复正常表情,坐直身来。她管家这些日子,最大感受是:主事们虽然是仆,但她露出这种小女儿幼稚轻浮的情态,拿不出像样主意,可得不了他们的尊重。
雁姬不理他们的分歧,只问:“骥远,你是否谨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记得。额娘的意思是……”
“你想博得师傅们的郑重相待,就需要知道他们看重什么样的品质,他们企盼什么,他们畏惧什么。”
骥远和珞琳若有所思。
“秋狩上的对手目前无从查起。你的师傅们与你朝夕相对,你可知他们的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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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小筑。
“新月,太医说克善已经转危为安,痊愈之日可待,你可以稍稍放宽心了。你看你这些日子,都瘦了。”怒达海满脸心疼,轻轻握住佳人纤细的手,又放开。
“真的吗?太好了,我太高兴了。”新月反握住怒达海的手不放,“幸亏有你陪着我,不然我一定会被击垮的。”
阿山本来要进门,望见两人情状,又退出去,等在门口。云娃从他身边经过,不安地咬住下唇:格格和将军如此,如果被人告诉将军妇人,将如何善了?一时忧心忡忡。
阿山好不容易等到将军独处,向他报告府中最近的动向:骥远少爷出动了一些人暗中去查了他几位武师傅的家中情形,后来又传出流言,骥远少爷要换武师傅,珞琳小姐不知为何减少了师傅们的供奉。
“张一魁他们做了什么?”努达海问。总是先有因才有果。
阿山不敢隐瞒,说了武师傅素日敷衍骥远的事情。
“我没发话,骥远也不敢真的辞掉他们。张一魁是个刺头,让他受一受折腾也好。”
阿山与张一魁是旧识,只好硬着头皮相帮,“也未必,夫人好似有赞同少爷的意思。”
“雁姬?”努达海微愣,“我倒好几天未想起她。她可好?”
“……据闻夫人日日在菩萨前为将军祈愿。每日傍晚,她都要问一问招人来问将军一切可好。”
“阿山,你是在指责我忽视夫人?”
“属下不敢。”阿山连忙俯身,“只是夫人与您……”
“努达海,”新月年轻的脸庞探出来,向院中的他招手,“克善的烧退了。你快来!”
努达海马上转身走过去。
阿山未竟的话也不再说出口。他蓦然想到一句:美人关,英雄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