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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一魁直截了当问起骥远昨日与表兄弟们的比试。

骥远羞赧,到底诚实答是,“我输给了两位表兄,表弟也赢了我。”

张师傅目光微闪,“少爷可否把跟表少爷的对打演一遍?”

这是要指点他如何拆解应对的意思了。骥远自然照做。那是他生平未遭受过的打击。于是一边讲,一边就跟他师傅把昨日三轮的过招演了一遍。

“大表少爷的招式看似简单,实则快、狠、准且杀气十足,想来是用过千遍万遍的了。”

骥远点头,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

张师傅继续道:“二表少爷的招式、攻势与大表少爷一脉相承,只是杀气不足,巧劲稍逊。至于三表少爷,只怕是少爷你先跟两位表兄缠斗,体力不够了,你跟他若是换一日再战,未必不胜!”又强调:“三位表少爷的武艺实在是万中选一,少爷也不遑多让。”马屁往大了拍,就是不肯承认是自己和一干兄弟敷衍地教。

骥远眼睛一亮,“我正好约了三表弟三天后再战。我当真能胜?”再不赢就没脸去舅家了。

张师傅答当然,虽然大表哥你一时无从超越,打败二表哥需要点时间(或许),三天打败表弟嘛,还是有可能的(并非一定)。

骥远并未留意他用语中的微妙。两人一出招、一拆解,骥远只觉师傅所用的制胜之招远胜平日教授的迅捷、狠厉。往日收敛的杀气,也一览无遗。

骥远也不是傻子,虽然没往“自己被敷衍”的方向想,却也若有所觉,“张师傅往日藏拙?”

“不敢。我当少爷叫一声师傅,自当倾囊相授。”张师傅淡声道,“我与昨日、前日都无不同,只是少爷与表少爷过招前后,境界已不同。正所谓高手对决,一日千里。”

我一直很厉害,你昨天及以前没发现是你境界不够。今天你察觉了,恭喜你,你只用一天就进阶了。

“……”骥远被噎得血气翻涌,总算还记得自己叫眼前的人师傅,“我从前也没发现师傅口才如此便给。”

“不瞒少爷,我也进过两年私塾,后来别有际遇才从军。”

骥远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张师傅果然文武双全。”

揭过此篇。骥远三天里除了吃喝拉撒睡,勤奋练武。到了约定比试的这一天,他跟乌鲁缠斗更久,最后以他败在乌鲁手下告终。

“我又输了。”骥远难掩沮丧,却不至于难堪。

旁观的乌拉齐却道:“表弟三天内有大进步。”

“二表哥不必安慰我……”

“是真的,”乌鲁也道,“三天前我只出八分力就把你打败了,今天我可是全力以赴呢。”

“……”骥远脸涨得通红。

乌拉齐责备地看一眼乌鲁。乌鲁作揖假装告饶,揽上骥远的肩,笑道:“我阿玛常说,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今日是我赢了你,你进步这么快,再过几日就轮到你赢我也不一定。”

骥远也并非扭捏的人,很快坦然,“我也这么想。要不咱俩再比比骑射,摔跤?”他可不敢再说跟两位表兄比试了,没得丢死人。先把表弟赢了再说吧。

“行啊。”乌鲁应战,“只要你不怕被打击得太狠。”

“……”

连番比试结果不出意料,骥远又输了。他沮丧至极,“从前武师傅们都说我武艺、骑射样样上佳,他们也不敌我,我如今却怀疑自己参加秋狩是错误,我自己丢人不说,还连累阿玛威名。”

乌鲁很诚实,“你师傅唬你的吧。”哪里有做师傅的那么容易被徒弟打败。“从前哥哥和我的师傅也这样糊弄我们,阿玛说‘既然你们已经教无可教,少不得要把位置让给更厉害的’,然后就把他们都给换掉了,悔不死他们。”

骥远也有点怀疑,不过承认自己被人轻易糊弄比被打败更丢脸,何况阿玛没有给自己换教练——岂不是阿玛比不得舅舅?故含糊道,“我的师傅不如你们的厉害罢了。”

“不管什么原因,把他们换掉就行了。”乌鲁不以为然,“难不成你要在他们手里耽搁日子?”

乌鲁为他不平,刚安也被惊动,思索后道:“我府上的教头倒确实有两下子,你的表兄弟们也被教得有些样子,骥远如果有意,可以常常上门来。”也不说帮他找人去将军府教他的话,这是知道他的师傅都由他阿玛安排,轻易不好插手的意思了。

骥远不免涨红脸。回了将军府后,问得阿玛仍然在望月小筑闭门不出,心下复杂。

雁姬见他情绪低落,便问原因。

骥远把乌鲁的猜测说了,又道:“我着人细细去打探过了,张师傅他们从前在军中很有威名,哪怕现在肢体受残武艺也未减退,他们哪里就比表兄们的师傅差,不过是对我不认真罢了。”又闷闷不乐,“额娘,难道我平日表现,是一副喜欢受人追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