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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别急。”石舜华缓缓道,“跟洋人说,必须由咱们一家卖,如果让你发现别人也在卖,你就告诉太子,叫朝廷禁止这个。”
“主子,这东西有毒啊。”崔掌柜忙说。
石舜华抬抬手:“听我把话说完,收上来的阿芙蓉不准在京城卖,全部送到苏州和杭州,另外在扬州开一家堂堂杂货店,只卖给这三地的盐商和官吏。”
崔掌柜猛地瞪大眼,嘴巴直哆嗦:“主子,你,你这是要……”
“劫富济贫而已。”石舜华道,“瞧你吓得。卖来的钱单独放着,入冬以后两天放一次粥,权当给咱们积福了。还有,跟洋人说对半分,洋人不同意,你就说告诉太子。”
“太子会管这事?”掌柜迟疑道。
石舜华说:“太子不了解这东西的危害,不一定会管。但洋人当咱们大清遍地黄金,拿毒/药圈咱们的银子,太子不能忍。四阿哥已经跟太子说过,洋人的东西价格高。太子说以堂堂杂货店的名义,招收一些工匠学制西洋物件。这事你安排下去。”
“哎,主子,你看这样成不成,叫掌柜的跟洋人谈,他们有多少阿芙蓉,咱们帮他们卖多少,条件是他们得教会咱们制西洋钟表。以后西洋有什么新鲜东西,也必须先给咱们。”阿笙突然开口。
“阿笙姑娘的主意好。”掌柜眼睛一亮,“江南那些盐商用这个用出问题来,皇上肯定会派人查,到那时不准咱们卖,咱们也赚到钱,也学会做西洋物件,朝廷又禁止这个,刚好一举三得。”
“那你得加快招人。”石舜华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纸,“具体办法我都写在上面。对了,告诉咱们的人,一次别卖太多,万一那些盐商和贪官死的太早,咱们的工匠还没学会制钟表就得不偿失了。”
“江南那些贪官强买强卖怎么办?”富察氏担心。
石舜华冷笑一声:“那就抬价。他们敢找事,我就去皇上面前哭。告诉福州那边的人,洋人敢把东西放给别人,你们直接把他们抓起来,反正天塌下来有太子,太子旁边还有皇上。
“他日闹到皇上跟前,皇上看到咱们每年冬天施粥,也不会处罚咱们。施粥这点务必做好。这样一来,你们真杀几个洋人,碍于我和太子,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每到年底石舜华都会给各地掌柜很大一笔银子。各地掌柜和伙计不缺钱,以致于都不同意卖这害人的玩意。如今这些害人的东西卖给恶人,而那笔民脂民膏又通过施粥还给百姓,还给他们积福了,崔掌柜一直悬着的心落到实处,“主子别担心,只要您是太子妃,奴才就能在京城横着走。顺天府尹如今见着奴才都得停轿打招呼,洋人不敢背着咱们把这害人的玩意卖给别的杂货店。”
石舜华听到他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把洋人榨干,摇头失笑:“快吃饭了,你也回去吧。”
“奴才告退。”掌柜把怀表留下,又拎着两个盒子出去。
富察氏忧心忡忡,“皇上真不会怪罪你?”
“不会的。”石舜华道,“毓庆宫离乾清宫太近,我一出门就能碰见皇上。改天碰见皇上跟皇上提一句,以后真出事了,他也怪不到我身上。额娘,招工匠这事的确是太子叫我做的。不信你叫大哥问太子。”
“那我就叫你大哥问问。”石舜华的胆子大,富察氏不敢信她,说着话,当真起身去前院。
“主子,奴婢一直想说,怕坏了您的事就没说,这事搞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阿笙道,“以前老爷在的时候,不止一次念叨江南那些贪官狠着呢。”
石舜华抬抬手:“这一点你不用担心。阿芙蓉那个东西有瘾,他们为了东西也不敢动崔掌柜。不放心就给你哥哥写封信,告诉他江南的贪官问起来,就说帮洋人代卖。东西太过贵重,他们没用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阿笙的爹是金银楼账房先生,阿笙的大哥是苏州堂堂杂货店的掌柜。阿笙趁着她主子吃饭的时候,给她哥写一封信。
饭后,石舜华从后院出来,便看到太子的脸通红,眉开眼笑,一个劲冲石家老太爷摆手,叫他留步。
“喝了多少酒啊。”登上马车,石舜华被酒气熏得捂着鼻子。
太子支起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石舜华:“今儿跟你两个哥哥聊的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石舜华见太子喝红了脸,就叫丫鬟泡一壶浓茶带上车。给太子倒一杯,石舜华便说:“喝点醒醒酒。”
太子见茶冒烟:“等一会儿。福晋,想知道孤跟你大哥和二哥都聊些什么吗?”
“想知道。”石舜华心想,我真想知道听你的心声就好了,“爷,招工匠的事已经安排下去了。”
“福晋办事孤放心。”太子道,“你是真想知道还是敷衍孤?”
石舜华不感兴趣,见状,便说:“妾身真想知道,爷求求你快说吧。”说着,移到他身边坐下。
太子想捏捏她的脸,一看她脸上的粉,果断收回去:“福晋啊,你说你到底有多少副面孔啊。”
“两副。”石舜华顺着他的话说,“白天一副,晚上一副。爷不喜欢?妾身就用这一副面孔好了。”
太子嗤一声:“少拿话噎孤。听你大哥说,福晋是女中诸葛,若为男儿,即便不是吕不韦,也是那沈万三。福晋啊,孤怎么就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呢。”
“爷,爷说什么呢?”石舜华愣了愣。
太子坐起来,端起方几上的浓茶:“事到如今还跟孤装傻?你二哥全告诉孤了,金玉满堂店是你筹办的,一年前四家商号赚的钱全由你一人收着,居然还好意思跟孤说四成?福晋,孤看起来真像个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