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滁州城隶属于南直隶境内,太祖打下天下后,为了封赏手下有功之人,划分出许多封地赏给他们,因为国都设在南直隶境内的南京(未建国前被称作金陵,后称应天,朱棣称帝后改名为南京),所以滁州这块封地一定要封给最亲近的人,否则一旦发生兵变,直捣黄龙,后果不堪设想。
太祖朱元璋为人特别谨慎,似乎把封地给谁都不放心,最后还是马皇后出面,将封地请给了她的表弟宋辰赫,给别人都不放心,那么给自己的小舅子总该放心了吧!还真别说,这个宋辰赫还真有点儿管理才能,把滁州城治理的井井有条,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招了个倒插门的女婿名叫马成,宋辰赫死后根据世袭制这个滁州城便交给了马成接管,马成膝下一儿一女,女儿嫁给了皇太孙朱允炆,滁州城后来就交给了马成的儿子马文远。
建文元年(1399年)七月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在朱棣还是皇子之时便与马文远相交甚好,但在朱棣攻打应天府之时,马文远力保建文帝朱允炆,两人只能兵戎相向,最后马文远不敌,被朱棣一枪插中梗嗓咽喉毙命。皇城被攻破,建文帝放火*,其子下落不明。
朱棣后来把滁州城交给了自己的心腹老臣杜恒鉴来管辖,杜恒鉴死后由其子杜谦管理,杜谦死后便把城主之位传给了他的侄子杜翔。由于滁州城在杜家的管理下一直是安定繁荣,所以明成祖对杜家很是安心。近年匈奴连年侵犯大明,成祖的心思全部用到了抵御外敌上面,所以完全疏于对滁州城的管理。
如果朱棣知道杜谦是马文远的拜把子兄弟,他是绝对不敢把滁州城交给杜恒鉴管理的。滁州城不仅与京城同属一省,更是紧邻山东,四分之一被黄海环绕,与高丽、东瀛毗邻。这样一个军事要地,换谁都不放心,所以,莫铭才委托梦玉,潜进城中,探听虚实,别看这几年,滁州城向朝廷进贡的东西,缴上的税务,只多不少,但翼王朱瞻基还是不放心啊!
虽然他们已经知道,杜翔便是当年失踪的建文帝之子,但是他们还是不能对滁州城轻举妄动,一来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杜翔有反叛之心,二来他们摸不清杜翔的实力,担心万一触动杜翔,他集合各地所有人马与朝廷抗衡,再打着建文帝的旗号,虽说这些年朝廷内的众臣与各地方官都是衷心朝廷的,但是,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哪些是当年建文帝的亲信、心腹,或者心向建文帝的。所以这一仗如果打起来,谁胜谁负难分,而且,万一杜翔与东瀛、高丽人联合起来对付成祖,那后果可真的是难以想象啊!
杜翔心中是十分明白这层关系利害的,可以说在这点上,他和朱瞻基心照不宣。所以,当大批军队兵临城下的时候,他并不恐慌,仍旧要对带兵将军以礼相待。
“阁下可否就是双拳震关西的霹雳大王,王雷,王将军。”杜翔带领众人迎出门外,双手抱拳,向为首的马上之人问道。
“正是在下。你是?”
“在下不才,便是滁州城的城主杜翔。”
“哦~,传闻滁州城现任城主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哈~,王将军过奖了,您的威名,在下早已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王将军,一路远道而来,一定辛苦万分,来,杜某略备薄酒,还请将军赏光。”
“这个···”王雷此次带兵前来,里面有很大的文章。太子一共拨给他五万兵马是让他带到前线抵抗匈奴,按理说,前往前线,并不路过滁州城,但是,临行前,汉王曾与他有过密谈,所以,他指派自己的副官带着一半的兵马火速前往前线支援,自己则带着另一半兵马来到滁州城。
王雷并非等闲之辈,来此之前,他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杜翔居然如此热情的迎接他,既然如此,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更好办,那么“哈哈哈哈,杜老弟真是个好客之人,我虽是奉命前来,但我们两家可是世代交好,你对我如此客套,那可是见外了啊!”
“好好好,全是小弟的错,那么,一会儿,先罚小弟三杯。”他转头对林维泽说道,“安排好各位远道而来的弟兄们的住所。”
“慢着。”王雷制止了刚要前去吩咐安排的林维泽,“杜老弟,我的这些属下们就不麻烦各位费心了,这么多人,全进城也住不下,所以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半的兄弟驻扎在城外,一半弟兄进驻城内,直接在城边安营扎寨,就不进城里打扰百姓了。”
“王将军可真是个好将军啊!心思绝非常人能比,佩服佩服!”
“彼此彼此吗!”
“哈哈哈哈。”两人互看后同时仰面大笑。
屋内杜翔与王雷相谈正欢,外面的夏玲珑可是非常不乐意了,她向林维泽抱怨道:“从来只看到城主运筹帷幄、高深莫测、超凡脱俗的样子,怎么这次那个叫什么王雷的一来,城主就像变了个样子似的,卑躬屈膝,一副谄媚的样子,看的我实在太来气了。”
林维泽开始没说话,就盯着夏玲珑看,看的夏玲珑好不奇怪,“喂,你这么直愣愣的看我干嘛?”
林维泽笑道:“我想知道,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不是平常指挥别人毫不逊色的玲珑阁阁主?”
夏玲珑被他这么一说弄的更懵了,“此话怎讲?”
林维泽的神情变得有些忧郁,“咱们和城主相处了这么多年,按理说他的心思,咱们应该能够明了一二,可实际上呢?城主真的好累啊!”
夏玲珑若有所思,这么多年,城主的命令她都完全服从,实际证明城主的命令没有错误的,但是,也正因为她一直在无条件的服从,从未质疑与发问过,于是,城主的心思,她越来越不懂了,现在城主只做了一点儿和平常不一样的事情,她就无法理解了,这是自己的悲哀,还是城主的悲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雷终于说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征粮,按理说粮食由国库提供,并没有向外地征粮的先例,但这次,王雷说自己是传达皇上的意思,滁州向来充盈富足,所以现在前方吃紧,国库空虚,向滁州城征粮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如果说征粮也就罢了,可是他要的数量实在惊人,9000万担。
杜翔听到这个数目之后便紧缩眉头,一言不发。这个9000万担绝不是个小数目,现在还没到收割的季节,城内存量有限,就算全城百姓不吃不喝,将自家的口粮都聚在一起,也凑不够这个数目啊!
王雷将杜翔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他放下酒杯后说道:“兄弟,不是我逼你,你看着圣旨上可是写着清楚明白,规定你在三天之内筹集9000万担粮草,虽然没说延期或不够该如何处置,但是你应该知道抗旨的结果。”
杜翔抬头,面容又复往日的平静,“王将军,你的话我明白,将军一路赶来本就已鞍马劳顿,过几天还要不辞辛苦的赶往前线,实在让人心中难安,这几天您就和手下的兄弟们在这儿舒舒服服的休息,余下来的事情我自会办妥。”
王雷一拍桌子后说道:“哈哈,好,兄弟真是个爽快之人,有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来,哥哥我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