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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前,京城太傅府。

张文义奔波劳累,风尘满面的从岭南归来,不用柏西服侍,自个儿收拾了些东西,满头汗的抱了个阔口扁平坛子,直奔张老太傅的房间。

大热的天,他俊美的脸少了些邪肆,恰到好处的熏红多了些人间烟火气。不仅脸庞红润冒汗,他手还是红的,却是被冻红的。

随脚踢开门,里面闲坐的精神瞿烁的鹤发老人回头看,一见是他,眼一瞪,轻哼了一声。

张文义也不闲老人不欢迎自己,浮着飘逸的笑将那浅坛子咚一下搁到桌上,猴子跳一样搓搓手,“好凉!”

“盛夏三伏天你说凉?”张之谦脸一沉,“让你读的书都吃了不成?炎夏寒冬都分不清?!”

“没没没!爷爷您别气啊,孙儿我给您送好吃的来了!再说了,那书如果都吃下去了,不还地拉出来吗?肚里干干净净的,哪还能分清春夏秋冬啊……”

张之谦一拍桌子,恨铁不成钢地怒瞪隐现风流的张文义。

“别急别急……”

张文义逗猫一样抚了老人下巴上稀松的胡子,将坛子一掀,眼见着有淡淡白气冒出,一股凉意散在老人面前。

什么东西?

张之谦往前探探头,隐约瞧见里头有碎冰。难道要让他吃冰块降暑气?

难得他在大热天做出冰块来,他做爷爷的,也不能不给面子……

这样想着,在张文义嘚瑟没来得及拿出冰块下面藏着的荔枝时,张之谦已经捏了一个冰凉凉的冰块放进了嘴里,嚼的嘎嘣嘎嘣响。

显然老爷子是误会自己带来的食物了,但不管怎么说,这牙口还真是好!冷热酸甜,想吃就吃啊!张文义默默捂上自己的腮帮子……

直到张之谦将一个冰块嚼完,吸一口气感觉十分舒爽准备再捏一块儿的时候。张文义终于出声将人给拦了下来,从冰块堆里拨拉出一个红皮果子,送到他手里。

“爷爷,这才是我给您带的吃的,岭南的荔枝,可甜了。”张文义轻言慢语,神色含笑,目光迷离闪闪。

张之谦老脸一僵,“……你,怎么不早说?”他抬手,缓缓抚上自己后槽牙的脸侧,有些叹息。

张文义嘿嘿笑,将那颗荔枝剥了送到他嘴边,老人才放松了神情,不疾不徐的尝着这在冰块里浸着的红皮白果子。

“我还以为您想试试冬天的温度呢……”

张之谦又是一僵,险些将荔枝核吞下去。

但当张文隼纠察完重城山匪逃窜事件,且将后续棘手之患都排布好,忙里偷闲来看望老爷子的时候。

爷孙俩已经闲适的坐在一块儿有说有笑了。

老爷子挺喜欢吃这个味儿,挺高兴的,颧骨都是红光。两人都在剥荔枝,张文义本是帮老爷子剥的,但不多数都在无意中进了自己嘴里,而老爷子倒是正将一颗白亮亮的果肉也送进他口中。

“文义,想吃自己动手。多大的人了,还要老爷子送给你吃?”张文隼掀袍坐下,大冷不淡吐了这么一句。

张文义一顿,老爷子一愣。

“那啥,没注意!我本来就是给爷爷送水果来的。”张文义将口中滑溜溜的荔枝核吐出,快速道:“我再去给您拿些草莓西瓜!大哥你慢座!”然后一阵云似的飘出了屋子。

张文隼只在老爷子跟前说了几句近期的军情线报,干巴巴又说了些别的,就离开了。

找到在房中打盹儿的张文义,将人敲醒,文隼只淡淡道:“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去跟你那合作生意的人交流沟通了?”

张文义还在迷糊里,愣头愣脑“啊?”了一声。

“那些内衣玩偶在京城成为抢手货,连宫里的女人都派人来跟你要……这么火爆的场面,和你搜刮去的那么多油水,以你这人过一处就要搞的天摇地动的性子,不该将这消息告诉那边的人一声?”

“哦……”张文义回过神儿来,狐狸一样瞟了大哥一眼,“还在想着人家?”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