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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政晔寒面起身,吴公公眼尖的发现他腿有些颤抖,忙上去扶了一把。

刑部大堂,萧政晔居主位,刑部尚书何奇中整了副桌椅坐在一侧,御史台的人,大理寺的人都坐在左右两侧,而今天这场未对外公开的针对张文隼的终审,也让太子和大皇子亲身前来。萧政晔对此不无意外,张文隼是中楚年轻一代的翘楚,纵是终日不在京里,也有人一直向往着与他打好关系。

人都到齐了,何奇中看看萧政晔,目里带着询问。

“一切按正常程序,你审你的,不必在意朕。”

“是。”何奇中嘴里应着,这一个大堂里,生生坐着皇帝和两个皇子,他哪敢不在意!

他清清嗓子,“带张文隼进堂。”

话音落,张文隼自己就走了进来,黑袍,肩补玄光回流纹,眉眼刚毅沉稳,英挺的鼻梁划下一道深深的阴影。他笔直高大的身躯站在堂中,仿佛一下将宽阔的刑部大堂占满了,顶天踏地,沉默如石柱一般。

“臣张文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大皇子福康。”

“起来吧。”萧政晔带着不满的轻斥。

在他眼中,这被中楚用心培养,杀敌报国的少将军,稳重,深沉,谋略兵法,无一不能。可今日,他竟以这样无所谓的淡漠样子,站在了三堂会审的中心!萧政晔胸中一阵翻涌,饶是他早已练就气定神闲,也对这打小优秀的孩子有些恼怒。

“开始吧!”他道。

皇上是怒了呀!何奇中心里捏了把汗,一拍惊堂木:“飞鹰将军张文隼,于重城养匪上千,借之敛财生乱,于战乱时纵其归山,加剧重城祸乱,搅扰民生,足其枭性,你可知罪!”

萧政晔一双暗黑生怒火的眼阴沉的厚重。

张文隼笔直站着,一脸闲淡:“不知。”

何奇中一噎,这,昨日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你昨天不是已经招供,说在名义剿匪前,你差人给山上的匪徒送信,放他们走的吗!”

“没有。”

张文隼淡淡看着他,历经沙场的眉眼粗粝沉黑,带着不容人回避的压制。

“我去重城,本为西凉之突发战事。战事胜后,唯恐山野廖广的匪徒趁乱行凶,搅乱民生,遂剿匪治理,共除重城及川西山匪一千三百五十一人,男入监牢,女教导为奴,都在记录中。何大人不信,可查!”

何奇中当然知道这些,但现在说的是那些被他放走的匪徒!

他觉得张文隼分明是要害他,昨日他明明乖顺的像只兔子,问什么答什么,一气呵成就认罪了。他才敢向皇上询问,是不是要过来,毕竟是朝中能挑梁子的少将,可是他,竟然这样玩儿他!

可耻可耻!张老太傅交给他的诚信守诺,言行一致,都当吃的拉出来了?!

“哼,少将军,你的罪证刑部已经找出人证物证了,你就莫再要狡辩,垂死挣扎了!”

何奇中情绪激动的差点再拍响惊堂木,但他不太敢,皇上还在,不能猛一下子惊到皇上。

张文隼垂眸轻哼一声,淡淡的讥讽从他低沉的声音中散了出来。

正堂悬着描金“明察秋毫”四个大字,而今,中楚最富名望的将军,身居正堂,被众人监审。

“那就请何大人将人证物证请出,与文隼当面对质。”

张文隼沉厉的眸子将在场的人划了一圈,目光清冷寒凉,如狼眸一般,夹着锋利的沉闷。

何奇中胸中起起伏伏,一旁大理寺和御史台的人都深深为自己感到庆幸,实在不知张文隼会突然这样……

人证物证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但鉴于人证乃张文隼军中之人,上到台面上恐伤脸面,且昨日他很配合的认了罪,就没有提证物。

“带人证物证!”

何奇中盯着面色深沉,眉目突然阴鸷焦浓下来的张文隼,将惊堂木使劲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