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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盈的灵气在周身流转,那道该死的封印一点即破。

我贪婪地呼吸着来自上方的新鲜空气,冷脸对白夜道:“这笔账以后再和你算!”干涩的嗓音没有半分威慑力,倒是印证了方才那场声嘶力竭的双修,我的脸“腾”得一下烧起来了。

白夜望着我裙角艳如红梅的可疑血渍,嘴角微微上扬。

那显然不可能是他伤口上的血,我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这个样子的小梨,可不许别人看见。”他扯过白樱的红色纱裙,把我揽过去,把我裹得严严实实,自己则解下头上的珊瑚珠钗,扔到一边,披上鹅黄色的中衣,不慌不忙地系好衣带。

即使落魄,也依旧优雅从容。

那张铅粉落尽,活像被人凌-辱过的脸,在夜色的衬托下,非但不违和,还有一丝楚楚动人的意味。我瞬间想起那天晚上,让整个观星宫黯然失色的白樱,心头一阵躁动。

“正事要紧,去拿神农鼎吧。”美人在前,我的脾气到底是没发出来。

八字莲花阵中央的大鼎足有两人高,鼎下青烟缭绕,妖火灼灼,像是正在炼化什么东西。想到那些失踪的少女,我不免一阵恶寒。在我的催促下,白夜走到鼎前,伸手一探——

哗!

一团红光炸开,白夜触电般拉着我往后退,我还没闹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密密麻麻的红光便如同蜘蛛网一样由神农鼎向四面八方扩散,光束触碰到石棺时,那些写着金粉咒文的棺材炸裂开来,一时间,粉尘飞舞,迷了我的眼睛。

“我们好像唤醒了不该唤醒的东西……”

棺材里装着的,是各色各样的、活灵活现的……人?

不不,那不可能是人。

离我最近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她穿着桃红色的裙子,梳着整齐的双髻,有着光洁的额头和纤长的睫毛,她的左半边脸美貌极了,几乎完美到没有一丝缺陷,然而,她转过脸来的那一瞬,我吓得抓紧了白夜的胳膊:“靠!”

右半边脸根本没有脸!

白的!

什么都没有!

你能想象左半边脸是个清秀佳人,右边脸是张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也没有嘴的白皮吗?如此惊人的反差,我都快吐了。更夸张的是少女身后的男人,眉是眉,眼是眼,看上去无比顺眼无比欣慰,可他往前走一步,脑袋就像狗尾巴草一样左摇右晃,晃完之后,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吊在脖子上,我看了都替他难受。还有不远处的一个老人,上半身未着寸缕,心口开了个大洞,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身体里大大小小的齿轮,正向不同的方向转动,石头质地的心脏随着机簧突突地振动……

“是傀儡娃娃啊。”白夜并没有太吃惊,他甚至有点兴奋,“剥了人皮,挖了人心,重新铸造成形,箫子沉竟然还有这等手艺……”

不等他说完,那个半脸少女就拔出一柄桃木剑道:“守护神农鼎是我们的职责,主人说了,谁若敢打断神农鼎的炼化,杀无赦!”

语声清脆,却毫无感情。

也不知道傀儡娃娃是不觉得我是她的下饭菜,她没有去惹白夜,而是一剑刺向了我——

我两指一并,当仁不让地夹住剑身,正要嘲笑她区区一个傀儡也想太岁头上动土,谁知一看向她的脸,就败阵下来了。

太刺激了,无法直视了简直。

移动凶器啊!

傀儡虽然没有感情,却是十分精明阴险的。我怀疑他们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在我被那半脸女刺激得失神的片刻,数把利刃向我扎来。因为这些傀儡还是半成品,没有魂魄和人的感情,白夜最擅长的蛊惑之术派不上用场,他掏出骨扇打残两个傀儡后,便心安理得地缩在我身后指点江山。

“冰封术!冰封术!”

“冻住它的关节它就动不了了!”

“那个小妹妹除了手上的皮没包完整,堪称杰作啊,躲着她就对了……”

“哦呀,半脸女竟然还会大火球术,别等她过来,五雷咒照着她脸用力劈不用客气你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当心她会移花接木!”

“……”

一个反噬咒一个雷,半脸女被我劈得外焦里嫩,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笛音,她像是受到了鼓舞,仅仅是顿了顿,便义无反顾地朝我扑过来。之前被冰住的傀儡在碎冰之后,对我左右夹击,我已然没有时间去念咒捏诀,不得已,只好凭借蛮力且战且退。

这些傀儡法术低微,和妖魔相比不值一提,但是,有了笛声的牵引,他们无所畏惧,越打越激烈,眼见那些挑战我极限的脸再一次围了上来,我收起破魂刀四下逃窜。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不要过来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