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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做到了。

他的陛下对他说,他能射箭了。

他的陛下能骑马了。

他的陛下尽情尝试想吃的东西了。

镇南王说:“臣在这里看着。”

姬瑾荣骑着红马进了校场。

箭靶摆在百步之远的地方。

红马走入了灯火之中。

姬瑾荣脸上映着灿亮的灯火,脸庞上有着少有的认真。

拉弓,放箭。

再拉弓,再放箭。

绕着校场骑行半圈,十个箭靶上都插着箭。

箭箭正中靶心。

姬瑾荣说“能射箭了”,自然不是单纯的拉开弓。镇南王替他打通了身上的经络,他的四肢与躯体都比以前灵活千百倍,骑射功夫在三个月的苦练下早已突飞猛进。

即使换上活靶、换上大弓,对他而言都不算太难。

镇南王站在原位,静静看着那灯火映照下的身影。

这样的日子,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

在姬瑾荣骑着红马绕回来时,镇南王伸手将姬瑾荣从马背上抱下来。

姬瑾荣并未推拒。

镇南王将人抱了个满怀,感觉姬瑾荣身上的汗水都很好闻。他说道:“陛下,臣很高兴。”

姬瑾荣说:“朕也高兴。”

所以,不要再用那种担忧又难过的目光望着他。

镇南王的心脏嘭嘭直跳。

他的陛下离他这么近,近到他一伸手就能拥入怀中。他的陛下不怪他的逾越,也不怪他的痴心妄想。

他的陛下,把他的挣扎与痛苦都看在眼里。

他的陛下从来都习惯对别人好。

镇南王微微收拢手臂,环抱住姬瑾荣:“陛下,臣非常思念您,”他凝视着姬瑾荣乌亮的眼睛,“从离开陛下的那一刻起。”

姬瑾荣耳朵微微发烫。他没有避开镇南王的目光,而是直直地与镇南王对视,张口喊出一个名字:“魏霆钧。”

镇南王一愣,接着坦然应道:“臣在。”

即使两人早已心照不宣,姬瑾荣听到镇南王这样应,心中还是微微泛暖。

世上有这么一个人愿为他上天入地,寻得一线生机,若说他心里不感动当然是假的——更别提当初他缠绵病榻,魏霆钧时时刻刻的陪伴。

姬瑾荣说:“有些事,朕不懂。”他的目光微微透着亮,“不过,朕可以,试着学学。”

镇南王浑身僵住。他说:“臣——”

姬瑾荣打断:“我知道。”他顿了顿,“你要的,我知道。只是,我,还不懂。”

从小到大,姬瑾荣都不容易信任人。否则他拖着那样的病体,早死在那幽暗的深宫之中。他有信心做个明君,有信心应对天下所有事,独独在信任与情爱这些事上无法相信自己能做到。

所以姬瑾荣说,他不懂。

镇南王心脏微微揪起。

姬瑾荣怎么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