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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头看着阿瑟斯。

阿瑟斯俯首亲吻姬瑾荣的唇,并不深入,浅浅地在上面碰了一下。

光是这样,他已经感觉四肢百骸都满是快乐。

阿瑟斯说:“陛下,我还想不起来——你说的那些事我还想不起来。但是我知道那是属于我们的记忆,陛下,那是我们共同的记忆,对吗?”

姬瑾荣凝视着阿瑟斯:“对。”

阿瑟斯说:“那个时候,我一定也是这样爱你。”他抓住姬瑾荣纤细的腰,像是捧着世间最重要的宝贝,“也是像现在这样,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你呆在一起。”

姬瑾荣踮起脚,轻轻亲吻阿瑟斯的眉头:“是的,我们时时刻刻都呆在一起,走过很多的地方,尝过很多的美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学会了各种各样食物的做法。最开始做出来的东西有点难吃,你一边说不好吃,一边又把它们都吃光了。每次我把食物送给适之他们,你的脸色就会黑得可怕——”

阿瑟斯想不起那些画面,笑着评价:“那确实是我会做的事。”他搂紧姬瑾荣,“但是,我现在没办法像那时候那样做。”

阿瑟斯·埃里克是自由军的首领。

阿瑟斯·埃里克肩膀上背负着自由军中大部分人的未来,也背负着老师被杀害的仇恨。也许将来哪一天他可以卸下这些责任,但是在那之前他半步都不可能离开。

一旦失去了他这个首领,威廉公爵很快会将自由军瓦解。

威廉公爵对待“贱民”可从来不会有半分仁慈,自由军所有人都会被他杀死——或者成为生不如死的实验体!

威廉公爵可是一个非常热衷于做人体实验的家伙,令何罗堡变为“死亡之城”的瘟疫就是威廉公爵弄出来的。

而比起死伤无数的帝国平民和帝*队,威廉公爵手底下的人都拿到了预防这种瘟疫的药方——也就是说,威廉公爵是把瘟疫当成了自己的武器!

要是落入这个疯子手中,自由军没有人能活下来。

所以,阿瑟斯·埃里克是没有办法停下来的。

他的未来已经绑在了自由军的未来上面,无法再将它许诺给姬瑾荣。就连他对姬瑾荣起誓的时候,也只能说出“谁要想伤害你,必须先踏过我的尸体”这样的誓言。

更何况,他还必须用自由军首领这个身份保护姬瑾荣。

阿瑟斯的痛苦和挣扎完整地传递给了姬瑾荣。

姬瑾荣说:“那个时候,我们也是忙完了所有事才偷来二十年的清闲时光。”他目光坚定,“你所看见的一切,我也看见了。威廉公爵是个疯子,帝国的制度也已经不适合延续下去,自由军要想真正安稳下来就必须扫清这些障碍。就算你想和我躲开这一切,我也不会愿意那样做。”

阿瑟斯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阿瑟斯曾经暗暗去拜访老戴维,问老戴维他和姬瑾荣聊了什么。

那时候他是想从老戴维那里判断姬瑾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贵族。

听到老戴维转述的那番话时,阿瑟斯的心才真正出现一种名为“悸动”的东西。姬瑾荣果然是不一样的,他和别的贵族都不一样,别的贵族无法看见的东西他都能看见,别的贵族无法领会的东西他都能领会——他的灵魂是那么美丽,令老戴维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阿瑟斯亲吻姬瑾荣的眉心:“谢谢你,我的陛下。”

姬瑾荣朝他笑了起来,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嘴唇。

*

安格斯来到药铺时,莫尔又睡着了。

真够脆弱的。安格斯闻到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感觉有些兴奋。

莱安医生见到安格斯这个生面孔,上前询问他的来意。

安格斯说:“我的朋友受伤了,我来看看他。”他报上莫尔的姓名。

这小绵羊可是阿瑟斯唯一的表弟,虽然实力比不上阿瑟斯半根手指头,可人家娇贵啊。

安格斯来到“病房”中,坐到床边做出等待莫尔醒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