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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泽说:“想了。”

姬明远一愣。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徐清泽,觉得今日的徐清泽与平时不大相同。饶是他向来镇定,遇到什么事都能从容自若,听徐清泽这般认真地说出“想了”二字,还是着着实实吃了一惊。

惊讶过后,耳根便慢慢红了。

连姬明远都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弄得脸皮发烫。眼前这人总是这般狡猾,每每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攻陷了,这人偏又给他看到不同的一面,让他感到新鲜而有趣,舍不得就这样放手。

姬明远说:“我也想了。”他定定地看着徐清泽,不让徐清泽发现自己耳根发烫,“我夜夜都在想你,想得难以入眠。”

徐清泽一笑:“只是因为好面子,不想让我看到你瘸着腿的样子,才不愿意马上出现在我面前?”

姬明远:“……”

几日不见,他的清泽竟叫人给教坏了。

不过瞧见徐清泽眼底显而易见的笑意,姬明远竟觉得又无尽的甜意在心底泛开。

真不知道徐清泽到底给他下了什么咒,他居然因为听到徐清泽这样一句调侃而欢喜不已。

他与徐清泽纠缠了三辈子,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与徐清泽靠近了一些。

徐清泽不再透过他看着“严明远”的影子,他也不再为两次身死而不甘。

姬明远说:“徐清泽,你可真会折磨人。”

徐清泽说:“我从未想过折磨任何人。”

姬明远说:“也是,你只会折磨你自己。”这人素来是最隐忍的,若不是与姬瑾荣重逢,在“那个世界”里徐清泽恐怕会蛰伏一辈子。

没什么喜欢的东西,没什么想做的事,摆脱了曾经牢牢套在身上的枷锁,徐清泽却没有更快乐一些。

这样的家伙,永远知道怎么折磨自己折磨到让他心疼。

徐清泽笑了起来:“不会了。”

那天夜里,大周大敌当前,将士在阵前浴血奋战,而他只能在营帐里辗转反侧。这种感觉他尝过很多遍,选定的君主病逝,继任的君主疯狂,再重逢时他也只能守在后方等着前方的消息。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以后不会了。

徐清泽仰头看着姬明远:“你教我练武吧,不须到杀敌制胜的程度,只要能自保就可以了。”

姬明远心头一跳。

他也笑了起来:“你莫不是想当我的随军军师?”

徐清泽说:“也无不可。”

姬明远这下是真的讶异了。他说:“你是见我有绝世之才,怕我威胁到你选定的那小子,想到军中盯着我?”

徐清泽一脸自然:“对啊,就是这样。”

姬明远说:“好吧,我答应你。”他亲了亲徐清泽的额头,“谁叫我喜欢你。”

*

京城。

姬瑾荣被姬禹抱在膝上,姬禹看奏章,他也看。姬禹察觉了也不在意,反倒问:“阿瑾看得懂吗?”

姬瑾荣煞有介事地答:“懂。”

姬禹哈哈大笑。

他指着奏章上的一句话说:“念给父皇听听。”

姬瑾荣乖乖照念,一个字都没念错。

姬禹也不讶异,宫中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别人都卯足劲想把太子拉下去,大的小的,个个都想尽办法往他跟前凑。只有阮灵韵和姬瑾荣,他不召,他们就不来,阮灵韵照常练枪,姬瑾荣则忙着念书和带着那群小孩玩儿。

这孩子像他母亲。

姬禹越想越喜欢。他根本没去想,有哪天他不召阮灵韵和姬瑾荣?总是不下召人来,他也会特意过去瞧瞧。

别人求不来的东西,姬瑾荣和阮灵韵需要求吗?

姬禹继续抱着姬瑾荣看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