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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富丽堂皇的S级大酒店,“十三派”一行人见到了叼着烟站在外头的单宁。所有人相视一笑,依稀找回了当年与市一高全校为敌的快意。

单宁领着人去了家平价KTV续摊——毕竟都是刚出来工作的人,手头都不宽裕,聚会去S级大酒店绝对是人傻钱多。

闹哄哄地一坐下,马上有人起哄要罚单宁酒,说他当年一声不吭跑去服役,影都不见了。

单宁爽快地连灌三罐啤酒。

这时包间里响起一阵单宁极其熟悉的前奏,没等单宁反应过来,已经有人开始起哄兼怂恿:“单哥,这可是你最擅长的歌啊!你记得不,当初你追校花时跑去占了广播室,给全校唱了这首《宝贝我爱你》,气得严老虎脸都青了,趁着暑假赶紧把校花送出国。”

严老虎是市一高的校长,校花的爸爸。

单宁怔了一下。

这确实是他做过的事。

那时他活得肆意又张扬,天不怕地不怕,考得了榜首、耍得了流氓,不知俘获了多少女生的芳心。

单宁摇摇头:“不唱了。”

有女生见单宁神色淡淡,意识到这可能触到了单宁的伤心事,不由提议说:“单哥,听说校花今年要回国了,要不我去帮你打听一下联系方式。”

“是啊单哥,去把校花追回来!”男同胞们也给单宁鼓劲,“打倒严老虎!”

“对对对,打倒严老虎,迎娶咱的美校花!”

单宁还是摇头。他坐到皮沙发上默默扯开一瓶啤酒的拉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有点醉,他的指头居然被拉环锋利的边缘给划伤了。

单宁看着那鲜红的血珠子一会儿,动作迟缓地抬手摁住伤处止了血,才说:“不是唱给校花的。”

众人愣住。

单宁抬起头,平价KTV里俗艳的灯光映在他眼底,竟染上了几分伤怀。他无奈地笑笑:“当时我就说不是唱给校花的,你们还要误会多少年啊。”

见单宁情绪不对,其他人没再追问“不是唱给校花那是唱给谁的”。

一行人在廉价的KTV包房里闹了个通宵,后半夜有人熬不住了,七横八竖地睡在了沙发上或地板上。单宁醒得早,睁开眼后一激灵,想到自己还要上班,不由和其他人说了一声,离开KTV去坐地铁回西城区。

早上的地铁站出奇地安静,只有三两个工作人员坚守在岗位上。地底下的通道没有白天和晚上之分,都亮堂堂的,只是到处都闷得很,一丝丝风都吹不进来。

单宁正下着电梯,手机突然响了,是继母打来的。继母是个精明又泼辣的女人,性格十分爽利,和单父是同事,两个人都在小镇里教小学。

单宁接通电话,喊道:“妈?”

继母“哎”地应了一声,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单宁啊,你弟弟这个暑假要参加夏令营,回来时是八月中旬,我和你爸可能要下乡做宣传,让他去你那住几天方便吗?”

单宁一口答应:“方便,到时你给我电话,或者把他老师电话给我,他回来了我去接他过来。”

“那成,就这么定了,”继母高兴地说,“回头我和你爸忙完了就出去你那一趟,咱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好好聚一聚。”

“好。”单宁没有异议。

单父再婚时他已经十来岁,初中就去住校,高中也一样。后来工作了自然顺势搬出来自己租房子,平时偶尔和家里通通电话,买些实用的东西送回家。虽然一年见不了几次,感情却还算融洽。

单宁非常满意这样的状态。

要知道相处容易共住难,现在这样的距离正好能让他和继母、异母弟弟融洽相处。

单宁挂断电话走进地铁,在一排空荡荡的座椅上合眼休息。再次一觉睡回西城区,单宁麻利地回出租屋简单地洗漱兼换制服。

联邦的制服都是量体裁做的,作为城管每天都要到处巡逻,制服贴身之余又非常便于行动,单宁穿上后丝毫瞧不出通宵一夜的疲惫,精神爽利地去上班。

单宁一到单位,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到来。有人忧心忡忡地凑到单宁身边说:“我们这边的监察处空降了个一把手,到现在都还没人知道是什么人!听说这位大佬这两天会到底下到处转悠,头儿你说他会不会转我们这边来?”

单宁瞥了他一眼:“咸吃萝卜淡操心。也不看看我们这边什么地儿,要大案没大案,要项目没项目,油水更是一丁点都挤不出来,人大佬过来这边做什么?监督你们不迟到不早退?”

单宁一发话,大伙都安心了,吃早餐的吃早餐,闲聊的闲聊。单宁随意地清点完人头,眉头一挑:“老成呢?又去排队买豆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