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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堂堂正正地回到他的姑娘身边。

为了不因为自己而让他的姑娘受牵连、惹祸端。

他的姑娘说过,只要你够强,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永远不会有人敢指责你。

李卓然望着前方延绵的草原和远处低矮的山峰,眼底有着抹不去的冷意与野心。

雅若姑娘茫然。

为了回来?

离开是为了回来?

那为什么还要走呢?

李卓然没有再解答她的疑惑,而是径直往圣山那边赶去。

雅若姑娘怔了怔,扬鞭跟上。

*

别离似乎总是相伴而生的。

李卓然刚去,钦使那边也亮出了自己的来意。除了来实地看看新农具的效用之外,圣上还给了一道私旨,说要接颜家姑娘回京城。

颜正卿年前不顾旨意直奔通州,早已在京城传开了,颜家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今上也有耳闻。今上知道颜正卿对这个女儿的看重,便让钦使顺便接颜舜华回京,往后他们父女相见会容易一些。

今上的旨意说得好听,话里话外又暗指沈家年前不该扣着颜舜华不让她回京,让颜家闹出那样笑话。这一句句都是在为颜家抱不平、为颜舜华和颜正卿父女俩着想,叫人找不出错处来。

沈大郎听钦使说完,面色沉沉,当下就告罪说要先失陪了。薛侯爷也不急,起身告辞,回去后端起茶抿了一口,神色也有些郁郁。

薛璇玑过来与薛侯爷说话,见薛侯爷神色不对,便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薛侯爷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委说了,才摸着薛璇玑的脑袋说:“这哪里是为颜正卿父女着想,分明是要拿一个女孩儿,掌控着颜正卿与沈家这边。”薛侯爷不入仕、不管事,只偶尔听今上差使,正是害怕今上多疑。他本就是爱妻爱子爱女之人,想到年前见过的颜正卿,心里便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若是今上把他的女儿扣住,告诉他“这是为了让你们父女相见方便”,然后要他感激涕零地谢恩,他恐怕会憋屈得几天几夜都睡不好觉。

难怪沈大郎当下就变了脸色。

薛璇玑听了,也觉得难受。旁人都说他们家一个国公一个侯爷,实在再风光、再显赫不过了,可谁又知道他们时时刻刻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想到那个活泼的女孩儿,薛璇玑有些惋惜:“到了京城,她恐怕免不了受些委屈。”她想了想,“我去那鹿鸣书院瞧瞧,和她说说话,日后到了京城我带着她多交些朋友,必不会让她受为难。”

薛侯爷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女儿。他这女儿早慧,向来不太爱和同龄人往来,即使是与人结交,也是别人上赶着与她交好,极少见她对别人有这样的热忱。

薛璇玑到底还是个女孩儿,见薛侯爷这么望着自己,微微一跺脚,恼道:“阿爹,我也是想交朋友的。”只是很多人都入不了她的眼而已。

薛侯爷笑着认了错:“是阿爹不对,交朋友好,交了朋友你的性子才开朗些,省得一天到晚都和书作伴。”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是希望儿女活得快快活活的,至于有没有才名、有没有出息,那倒是一点都不要紧。他是真的有点好奇,“就是这颜家姑娘怎么就入了我宝贝女儿的眼?”

薛璇玑说:“那妙妙妹妹也是不错的。”她说话永远软语细声,眼光却很准,“来这边后,妙妙妹妹好像快活了很多,也会笑了,不像在京城时那么安静。我仔细地看了许久,发现不是因为回了家,而是因为那颜家妹妹。那颜家妹妹真是个快活人,做什么都开开心心的,叫人也跟着开怀起来。”

薛侯爷笑了:“我看也是。那通州府衙上下,似乎就没有不宠着她的。听说连鹿鸣书院的程应星程先生,也对她赞不绝口,破格收了她进鹿鸣书院——她还在鹿鸣书院办了个学习会,闹得整个鹿鸣书院都翻了天。听说傅公公那养子傅昆建了个君子社,与她建的学习会唱对台戏,你猜是怎么唱的?”

薛璇玑虽知道颜舜华在鹿鸣书院念书,却不知道这些事,不由说:“阿爹你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不成么?”